姜荔坐在镜子前，不慌不忙地打理自己有点儿凌乱的长发。
旁边的纤纤话匣子打开，说个不停。
姜荔轻笑：“是吗？那还真是有缘了。”
她拿起旁边的卡片，“撕拉”撕成八片，丢进垃圾桶。
整个过程，她面带微笑，对着镜子，毫不关注自己手中的动作。
纤纤瞠目结舌看着姜荔：“啊……”
姜糖糖也呆了，她在意的不是姜荔的举止，而是姜斯宁。
“姐姐，宁宁没有听过你唱歌吗？她不知道‘曼陀罗’是你啊？”姜糖糖问。
“姜斯宁以前看过我的翻车视频，觉得我唱歌难听，我唱rap的确很难听。”姜荔坦然承认，取下耳环放进首饰盒。
“难怪你不想要他的联系方式，看来是有旧怨啊……”纤纤小声嘀咕。
“他肯定没有认出来你，不然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要加你好友？”
姜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当一回事。
姜糖糖握拳：“活该！”
今天的录制已经结束，嘉宾们陆续卸妆准备回酒店。
节目名次还没有宣布，但大家早就根据评委的评级估算出来了。
姜荔路过公共化妆室时，几个嘉宾正在聊天。
“我已经打听出来评委排名的套路了，曾夕有S牌，其他人都没有，第一名无疑是她。”
“第二名好像是姜斯宁，有人偷偷看到了评委私下的打分。”
“第二名怎么不是霍辞啊？霍辞资历比姜斯宁深啊。”
“霍辞还没发力呢，初舞台都有保留，选歌都是中规中矩的，也就只有曾夕毫无保留。”
“曾夕有那个资本啊，创作天才，嗓音和技巧都是一流，高低音切换流畅，行走的CD机。”
“前几名都在意料之中，第三名谁啊，章可玲吗？”说到这里，她们看了眼化妆台前的章可玲。
章可玲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闭着眼睛让助理林舞给自己卸妆。
那边的嘉宾小声道：“不是，好像是‘曼陀罗’。”
“‘曼陀罗’是谁啊，也是新人吗？如果真的是新人，那挺厉害了，比章可玲都强！”
“同样是三个‘A’一个‘B’，章可玲名次都没有‘曼陀罗’高？”
“私下有大众评委打分，章可玲沿用以往的风格，没得到高分，那个‘曼陀罗’风格比较少见，惊喜多。”
一个无名无姓的新人，比章可玲这个出道好几年的人名次都高。
章可玲冷着脸，微微侧头，想要再听听她们说什么。
转动的时候，林舞手里的棉签不小心戳到她眼睛。
“嘶——”她抽了口气，一巴掌在桌上一拍。
“你怎么这么马虎，不能下手仔细点吗？”章可玲呵斥。
收回手的时候，章可玲的袖子碰到旁边的保温杯。
里面热腾腾的水打翻，全部泼到了林舞的手臂上。
“啊！”林舞惊叫一声，赶忙甩手。
滚烫的热水浸透薄薄的衣袖，烫得她手臂通红。
“对不起，可玲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发现你转动脸。”林舞鼻尖一酸，忍着痛道歉。
“你是怪我乱动了？”章可玲质问。
“不是，是我的问题，是我太粗心了。”
“你弄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做什么？这水打来有一会儿了，有那么烫吗？弄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章可玲不耐烦。
化妆室里其他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有的人生怕引火烧身，赶紧离开。
走出去时，差点撞到姜荔。
姜荔看到林舞的侧脸，若有所思。
“纤纤，去把医药箱拿来。”姜荔道。
纤纤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要趟这趟浑水：“马上。”
林舞掀起袖子，已经通红一片。
“没有大小姐的命，空有大小姐的病，受点伤哭哭唧唧的，皮肤还这么脆弱。”章可玲白了她一眼。
“我，我这怎么办……”林舞看着自己的手臂。
“先帮我卸完妆，只差一点了，你难道想让我自己弄吗？你那点伤平时又看不到，有我的脸重要吗？”
“轻度烫伤可以冷水冲洗，之后再消毒涂药，如果是疤痕体质，受伤很容易留疤。”姜荔走到林舞面前，拉着她去洗手池边冲洗。
从她进来的那一秒，林舞就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她。
冰凉的水拍打在烫伤的地方，她才回神：“姜荔？你也在这里呀？”
“姜荔，你什么意思，我的人需要你来管吗？你算什么身份？”章可玲气势汹汹走到姜荔面前。
“什么年头了，打工人签了卖身契，成你的所有物了？大清都亡了，你整得一副小姐丫鬟的做派给谁看？”
纤纤拿着医疗箱进来，觉察到氛围不对，恨不得将脑袋缩进脖子。
拿出烫伤膏，姜荔给林舞涂抹上。
林舞一脸感动，眼眶湿润：“谢谢你，姜荔。”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会是因为你们都是一个节目出来的，结果在圈子里混不下去，都转做助理，所以惺惺相惜了吧？”章可玲一脸讥讽。
“谁像你一样，看到谁比你家世差都要上去踹一脚，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你……”章可玲指着姜荔，就要破口大骂。
林舞惶恐地推开姜荔，拉住章可玲：“可玲姐，今天是我不小心，我下次一定注意。”
“姜荔，你少说几句话吧，我之前在节目里没有拿到名次，离开后也拿不到资源。”
“连公司都不要我了，主动和我解约。”
“我能力太差，又一事无成。”
“要不是可玲姐发现我有当助理的潜力，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打工呢。”
看着林舞懦弱的样子，姜荔眉头微动。
其实在章可玲提醒姜荔之前，她根本没有想起来林舞是谁。
现在她才记起来，之前选秀节目里，是有个叫什么舞的女生。
她活泼乐观，嗓音很甜，也会自己写歌。
这个女生在节目中因为被章可玲认为抢戏，孤立了她好久。
前面几期她就自己退出了，据说是承受不了压力，后来她消失在了他们的圈子里。
没想到如今她不仅成了章可玲的助理，还变得这样胆小懦弱了。
“姜荔，听到没有，人家根本不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