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说:“你不怕他们相信假的姜芮芮,转头请人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吗?”
姜糖糖脸色一变,嗫嚅:“应、应该不会吧?”
“我不知道将你封印的人是姜芮芮,还是和姜芮芮有关的人。”
“如果那些人知道你的存在,肯定会想办法再次将你封印。”
“我现在身体虚弱,能做的事有限。”
“虽然死劫看似过了,但……”
但她体内的煞鬼还在,还在想尽办法操控她的情绪。
想要彻底将煞鬼剥离或者完全把控住,还需要时间。
在那之前,她不能保证自己能赢过在姜芮芮背后操纵的人。
姜糖糖慌了:“那怎么办?”
姜荔:“我已经算到你第二根锁魂链的方位,但需要一个引子,这个引子即将出现。”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自由在我家和姜家出入,你替我也替你自己好好监视姜芮芮。”
“如果她见了什么奇怪的人,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姜糖糖的眼神瞬间像要入党般坚定:“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她!”
“咚咚咚……”有人敲响房门。
“请进。”姜荔应道。
孟枝鹊戴着墨镜从外面走进来,左顾右盼:“我刚才听到你说话,还以为你这儿有其他人。”
姜荔微微一笑:“孟姐今天不仅仅是来看望我的吧?”
“又被你说准了。”孟枝鹊苦笑摇头,取下墨镜。
墨镜下的那双眼睛带着红血丝,一看就知道最近没有休息好。
坐下后半天,孟枝鹊欲言又止,仿佛难以启齿。
姜荔一直静静等待着。
“姜荔,这件事是我的私事,我觉得这样说出来有点儿强人所难,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海城,连县。
姜荔穿着小香风套装,提着一个简便的小行李箱,戴着墨镜,走在老小区里。
上次她和孟枝鹊约好,等到她出院,就过来找孟枝鹊。
进小区没一会儿,孟枝鹊站在前面朝她挥手。
孟枝鹊戴着口罩,姜荔半天才认出她。
“姜荔,辛苦你跑一趟。”孟枝鹊接过她的行李箱,“要不是为了避开那个人,我也不会回老家。”
“我最近没什么通告,工作室还在整饬,正好来你这儿取取经。”姜荔跟着孟枝鹊往单元楼走。
小区看着住户很多,边上停着很多车,过路的老人居多。
走到单元楼下的时候,一对男女推搡着从里面出来,差点撞上姜荔和孟枝鹊。
“你滚!不要来烦我!”男人穿着灰扑扑的外套,声音粗犷,拉着女人往外甩。
姜荔下意识看过去,只看得到男人的背影。
女人的容貌姜荔看得清晰,姜荔神色微动,若有所思。
“你个挨千刀的叫我滚?你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在这里耽搁我的时间,你好意思叫我滚?”女人声嘶力竭。
“我说了我很忙,没工夫管你这个事,离婚的事后面再说!”
“你每天在屋子里不出去,你忙什么?你忙什么啊!”女人说着说着哭了,用力甩开男人的手。
女人大喊大叫:“你这样装伤心给谁看?之前怎么不见你多上点心啊?你快跟我离婚,离我远远的!”
男人推开女人,怒道:“我说了婚我会离,你不要搞得我想贴着你一样,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我平时工作忙,有些事顾不上,你这么闲,你怎么不多上点心?”
女人哭道:“我不上心?我不上心我的身体会被搞垮?郑友你有没有良心啊?”
过路的老人听到动静,纷纷聚集,拉着男人和女人好声好气劝。
孟枝鹊带着姜荔上楼,脸上带着疲倦:“本来想在老家躲清净,这对夫妻几乎每隔几天闹一次离婚,有时候还没起床就听到楼下在吵。”
“那个男人住我楼上,每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晚上的时候,总是发出奇怪的声音。”
“刚开始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管。”
“后面实在睡不着,就报警了。”
“警察说让我体谅一下,这家人才出事没多久。”
姜荔点头:“孩子没了,夫妻不和。”
孟枝鹊讶异了一秒,笑道:“你看出来了?”
“那个女人面相,一看就是最近丧子,还是一个难得的孩子。”姜荔回忆道。
两个人进了房间。
单元楼虽然看着老旧,但这个房间却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色调很暖,陈设也是温馨又简单。
孟枝鹊放下行李箱,继续说:“听小区里的老人说,他们夫妻在一起十几年了。”
“刚开始五年怀不上孩子,女人被邻里说闲话,后面检查发现是男人的问题,但没好意思跟人说。”
“那个女人做了几年试管,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是个男孩,智力和同龄人相比不太一样,但很听话。”
“上个月小男孩在公园玩,不小心在池塘里淹死了,他奶奶没看住,好一顿哭。”
“我刚开始不知道那个男人的事,叫警察来处理,希望他不要再发出噪音。”
“但那个男人说,他什么都没有做,平时只是在睡觉和走路。”
“我说让他小孩不要再玩弹珠,不要跑来跑去的。”
“他脸色立马变了。警察打听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那样的事。”
“一个失去孩子、辞了工作,又和妻子有离婚纠纷的男人,我能怪他什么?只能忍了。”
说话的功夫,孟枝鹊给姜荔倒了杯水。
楼下还在吵闹,天已经不早了。
孟枝鹊带着姜荔在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回来时那对夫妇已经不在原地。
那个男人家里的窗帘拉着,透过厚厚的窗帘,可以看到透出来的淡淡的光。
回到家里,孟枝鹊泡了点茶,和姜荔面对面坐着。
姜荔喝了口茶,说:“上次你来医院,和我说的话保留了一部分,今天我已经来了,你打算几点说?”
孟枝鹊无奈:“的确,上次我只告诉你,他明明……”
“咯吱……”楼上传来轻微的声响。
像是锯子锯东西的声音。
两个人的谈话被打断,孟枝鹊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
“姜荔,我虽然不是因为楼上这个事叫你过来的,但要是能通过你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就再好不过了。”
“这几天除了烦心自己的事,还在想一个问题。”
“你说,他家里已经没有小孩子,每天晚上出现这些奇怪的声音,会不会……”
“会不会是他们家的小孩回来了?”
姜荔撑着头,看向自己脚边,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