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从外面蹦蹦跳跳进来。
她穿着洛丽塔，看着青春靓丽，和墙上挂着艺术照里一样好看。
墙上那张艺术照，也是姜荔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
“嫂子，你们在吵什么啊？我在外面就听到你不高兴的声音了。”许悦笑容满面，“孟孟姐也在啊？这个是……”
“我说怎么眼熟，这不是网上那个会算命的姜荔吗？”
“一个爱豆唱跳不下去改行算命了，哈哈哈哈，我们学校很多人都在议论呢。”
郁语看着许悦活泼的样子，眉头慢慢松开。
她对姜荔道：“许悦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母亲四十多岁才生下她，一直很疼她。”
“她母亲已经病逝，父亲在老家照顾不了她，就把她送到了木山身边。”
“我和木山认识的时候，许悦还没上初中，现在都上大学了。”
“虽然我是她嫂子，但我一直拿许悦当自己的孩子在照顾，我们关系很亲近。”
“我不觉得许悦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来。”
这几句话许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一脸不解：“什么奇怪的事啊？”
郁语犹豫后，直接说：“家里的风水有问题，被人动了。”
许悦震惊又不满：“不会是哪个神棍说是我干的吧？我又不懂这些事情！”
说到“神棍”的时候，她瞟了眼姜荔。
“你见过我给人看相算命吗？”姜荔冷淡地问许悦。
“看过一点，不就是广场无差别杀人那件事吗？概率的问题。当然你能看出别人有血光之灾，说明也是学了点东西。”许悦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她抱住郁语的手臂，笑嘻嘻：“嫂子，我今天陪你去逛街好不好？我们有一个月都没一起逛街了。”
“你是不是又看上什么衣服，不敢让你哥给你买？”郁语一脸宠溺。
“我哥那个老古董，一点都不懂二次元。”
郁语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是姜荔说的那句话。
改动风水的人，是她的小姑子，是墙上那张照片里笑得简单无害的那个姑娘。
她依稀想起许悦以前是提过玄学什么的，但这不能代表什么。
“郁女士要是不想继续解决这件事，那我可以离开了，尾款我也不需要了。”姜荔微微一笑，客气疏离。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捞钱了。”许悦嫌弃地摆摆手。
郁语想起自己最近遇到的糟心事，心一横，对姜荔道：“你继续说，今天一定要找出害我的人！”
“嫂子，你该不会相信她说的话，觉得是我动了房子的风水吧？”许悦委屈地看着郁语。
“你放心，她要是说错了，我一定让她给你道歉！”
“很简单，只要找出坏风水的东西就能解决了，那样东西就在……”姜荔缓缓伸出食指。
靠许悦最近的郁语感受到许悦的紧张，低头一看，许悦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目光盯着姜荔的手指。
姜荔忽然收回手，对许悦笑了一声：“你紧张什么？怕神棍发现你藏在房间里的那些动物的骨头，还是怕神棍把你压在哪里的婴孩尸骨找出来？”
许悦脸色一变，怒道：“你以为我像嫂子一样好骗吗？你是不是为了捞钱故意准备好了道具？”
郁语犹疑道：“悦悦房间里是有骨架之类的，但那都是塑料做的，也能当真？小孩头骨又是什么？”
他们跟着姜荔的步伐走到一个位置。
姜荔拉开柜子，后面墙上竟然嵌着骨头！
摸上去坑坑洼洼，是被填进去的。
郁语触摸上面的凹凸，一脸惊骇：“这是什么？”
“这是死婴的骨头。”姜荔语出惊人。
“啊！”郁语害怕地跌坐在地上，“为什么我家会有这种东西？”
许悦站在后面，双手紧握，身体发抖。
“悦悦，这真的是你做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郁语面色苍白地看向许悦。
“不是我，嫂子，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比起哥哥，我更在意你，我们亲如母女，我怎么会害你呢？”许悦说着哭了出来。
姜荔站起身，淡淡道：“你的确不想害你嫂子，但你希望你嫂子生不出孩子。”
许悦脸色煞白，狠狠瞪了一眼姜荔。
“很小的时候你母亲去世，父亲照顾不够上心，你很希望能得到母爱。”
“郁语和你年龄差距大，对你也很关心，你在她身上得到了母爱。”
“如果她再生一个孩子，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姜荔一番话直接戳进许悦心里。
她抽泣声越来越大，最后捂住脸大哭。
一边哭，一边喊着：“我没有，我也不想这样。”
郁语一脸失望：“悦悦，真的是你？”
“对不起，嫂子，我没有想伤害你。”
“以前你怀孕的时候，你和哥哥的注意力都会在我身上消失，我很难受。”
“虽然你不小心摔倒小产，但我还是担心你以后有了孩子会不关心我。”
“我偶然听到哥哥提过什么风水师，就去找了那个人，他教我这样做，说能让住在里面的人绝嗣。”
“我想着我可以当你的女儿，可以替你养老。”
“本来你以前就不想生孩子的，那就不生啊……”许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郁语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眼眶湿润。
她还以为自己了解身边每个人，没想到竟然被姜荔说准了，她一点都不了解！
“这个骨头你从哪里捡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郁语问许悦。
许悦嗫嚅，一脸心虚：“我把你们之前那个小坟包挖了。”
郁语脸色大变：“你竟然挖我孩子的坟！”
“悦悦，相处这么多年，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孩子！”郁语抡起巴掌。
许悦下意识伸手去挡，哭得不行。
这一巴掌还是没有落下来，郁语冷下脸：“以后你不要再来我家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可你是我的嫂子啊，你不要我谁要我？”
“你还有你爸，还有你哥，还有你男朋友！”
“我哥说你没有孩子我就能继续拿你当妈妈看待，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关注我而已！”许悦哭得可怜巴巴。
“他怎么能对你说这样的话，太让我失望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问问他！”
姑嫂俩都哭得不行，孟枝鹊哄着郁语。
姜荔又看了眼合照上的男人：“郁女士，你老公的事……”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等我情绪平复了再把尾款给你结了。”郁语疲乏地摆摆手，身心俱疲。
孟枝鹊送姜荔出门，让自己的助理送她回家。
坐在车上，姜荔收到林苏芸发来的消息。
她太久没有和林苏芸联系，都忘了哪个账号是她。
【荔荔，你不要再生气了，后天你来百运商城，我带你和芮芮去试衣服，准备生日宴需要的东西。】
【芮芮也很期待后天和你一起逛街呢。】
百运商城，前世姜荔死的地方。
后天，是她前世的忌日。
姜芮芮期待什么？期待她赶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