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古堡。
不过这里并不是古堡的正门,而是侧面的一处矮丛间。
田丽原以为藏水晶鞋的地方是极为隐蔽偏僻的,可现在发现,林檐雪刚才其实是特意在领她绕圈。
他们真实的目的地,是古堡。
此时,两人正鞠身隐藏于矮树后。林檐雪指了指上方虚掩的窗口,示意她爬上去。
此处虽然路径偏僻,人迹稀少,但小径呈直线样,视线一览无余,但凡有人经过这里,被发现的几率很大。
黑夜的来临,却让这种风险降低一些。
你先上,我在
林檐雪对田丽比了个口型。
夜晚的清风穿堂而过,田丽却感到有些脊背发凉。她站直身子,林檐雪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得罪了。”紧接着,田丽便觉得脚下一轻,视线高了一大截。
指尖碰到窗口的一瞬间,她连忙快速寻找支点。有了着力点后,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借着双臂将身子缓缓拉到上面。
顾不得蹭了一裙子灰,她连忙探下头,当然也没有忘记周围的动静。见没人过来,她这才敢小声呼唤着
田丽伸出手,将他拉了上来。
直到对方上来,她这才放松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并暗自发誓有空要勤加运动了。
环顾四周,房间内黑漆漆的一片,甚至还有一层很厚的土灰味。
其实田丽刚才摸了一手灰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屋里温度偏低,似乎是已经荒废很久。
屋里没有光,田丽的眼前就像被蒙住一样,除了身边能感受到林檐雪身形的模糊轮廓,稍微离她一段距离的东西她都看不见了。
田丽转身,想把身后的窗子打开,这样也能让月光照进来一些。她刚将手放到窗沿边上,林檐雪阻止道:“别开!”
田丽的手一顿。
“把窗户关上。”他说。
田丽犹豫一秒,轻轻将窗子关上,只留下一个很小的细缝。
现在她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她彻底看不见了。
“抱歉,忘记你看不见了。”
身后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墙上映出淡淡的光亮。田丽回头一看,林檐雪的手上正提着一个类似手提灯的东西,尽管不是很亮,但一段距离内也是可以照明的。
火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衬得俊颜柔和几分。
林檐雪轻声开口:“灯不是很亮,看不见的话可以拉着我。”
眼下也不是讲究什么男女有别的时候。田丽也不在扭捏,她走到对方身后,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角。
虽然一盏小灯无法照至更远,但火光为这些尘封的物件都渡上了一层模糊的轮廓。
屋里很大,装扮的样式也是按照贵族卧室内装扮的。
就是不知道,这间卧室的主人是谁。
“这是辛德瑞拉生母的房间。”林檐雪突然开口说。
“你怎么知道?”田丽看着他的背影。
“我前几天去找过辛德瑞拉,是她告诉我的。她说,这里本来是她母亲的房间,但是她的继母,也就是古堡里现在的女主人,下令将这间卧室封锁,并且将她赶到了古堡外。只有她父亲回来的时候会将她接进来。”
田丽感叹:“真是阴晴不定的女主人,沈霖铃到现在都还被她关着,一直没放出来。”
“对了,你在找什么。”
她跟着林檐雪一直探查着屋内不同的东西,看着对方反复在墙壁,或者摆件上不停摸索着什么。
“辛德瑞拉说她父亲的密室就在古堡里,并且不止有一个入口,于是她给我了她母亲原来房间的位置,也就是这里。”
“没想到你套出的话还蛮多的。”田丽问道。
肯定也加了不少推演进度吧。这也是她没说出口的话。
后面那句话没说,听着倒是有点变了味的意思。林檐雪检查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回道:“你去问她也会说的。”
田丽将关注点都放到林檐雪那句“密室不止一个入口”这句话上。既然辛德瑞拉的母亲是富商的妻子,本着夫妻一体的想法,那大概率也会将密室的入口在妻子的卧室设置一个。
找寻许久,实在没了线索,田丽随口问道,“如果是你,你会设置在哪里?”
林檐雪思索,“如果我很爱我的妻子,我会将机关设置在存在我们回忆的地方。”
“你看这里的东西,有没有觉得少了很多东西。”田丽随手指着旁边偌大的檀木柜,每层柜格上面都已经积了一层黑灰。
可檀木柜上几乎空空如也。按照富商的财力,是不可能摆不满东西还会买这么大的柜子的。
有了田丽的提醒,林檐雪也开始回想着刚才探查时的情况。
他只是盲目的摸索着仅存的事物,意图在隐蔽的角落发现机关,可这屋内这么多东西,甚至连头上的墙壁都有可能成为线索,按照这种方法摸索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里的东西应该被人拿走过很多,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会被封起来。”田丽继续说。
“换一种思路,你觉得现在古堡的女主人是更讨厌辛德瑞拉,还是更讨厌辛德瑞拉的母亲?”
“你是说...”林檐雪茅塞顿开。
现在的女主人讨厌辛德瑞拉的母亲,不仅霸占了辛德瑞拉生母的东西,更会欺负她的女儿。
爱屋及乌,厌屋及乌。辛德瑞拉不过是被牵连的对象而已。
“入口可能会在辛德瑞拉留下的东西上?”
田丽轻轻“嗯”了一声。
有了头绪后,两人的目标显然明确很多。屋内被拿走的东西太多,两人很快锁定到了有关于辛德瑞拉的几件东西上。
出乎意料的是,这屋内确实还放着一些关于辛德瑞拉的东西。比如破旧的小熊玩偶,墙壁上挂着的泛黄壁画,或者是箱子内一些少女时期穿的衣服。
一张侵染着淡痕迹象的壁画吸引了田丽的目光。这张壁画上画的是一张穿着裙子的少女,壁画上的少女一头耀眼的金发,笑容是那样明媚动人。
虽然少女大概只有几岁的年纪,但田丽一眼就认出了画上的少女就是辛德瑞拉。
田丽对林檐雪说,“把灯拿近些看看。”
林檐雪将灯靠近了壁画。
这张画旁边的部分被一些类似于红色液体的痕迹侵染得斑斑点点。
他不确定问道,“这是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