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若是能攀上任何一家关系,都要比自己埋头苦读强上百倍!
她今日穿的比较郑重,一袭月白色袄裙,上面有丝丝银白色流云纹。
裙摆随着她的举手投足间晃动,上面的云纹像是在流动,衬的整个人灵动不少。
头上别着一只上等的流云簪,上点缀几颗莹莹白色珍珠。
与她的绝色容颜相互映衬,让人不自觉就被她吸引住了。
宋延即便已经见过很多回,但每次盯着她那双眼睛,整个人就说不出话来。
两人刚想上宋里正为他们准备好的牛车。
就见街上一辆外面看起朴实无华的青帷小油车,踢踢踏踏朝她家而来。
马车自然是县令府上安排的。
车帷挂着用五彩绣线编织而成的结串,绛紫色的锦缎迎枕和坐垫上绣了精致富丽的繁。
整个车内装饰精致、华丽,仅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里面的别有洞天。
宋延自是最重礼节,只轻轻一拱手说道:
“钟娘子请安心进马车,我就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
“这天寒地冻的,一起进来吧。”
钟楚楚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圆圆的鼻尖冻得红红的,哈着热气说道:
“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别到时候参加宴会回来被冻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她说完,自己先掀开帘子进去了。
宋延原地愣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进去。
钟楚楚也不再劝,马车上居然还贴心的备上了暖手炉,贴着炉子包裹着一层薄布,外层是厚厚的皮毛。
她将手伸进去,里面暖呼呼的。
想了想,到县里还有一段路,她在这马车里还好,这宋延身子恐怕吃不消。
她掀开帘子。
“宋延,给你!”
宋延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心中正后悔。
自己当时怎么就拒绝了一起进马车呢?
人家钟娘子都不在意!
“宋延!”
钟楚楚又大声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
宋延回过神来,难道是让他进去?
他刚脱口而出一句好!
“手炉,你拿上吧!”
钟楚楚一把将炉子塞进到他怀里,然后毫不犹豫将帘子放下。
宋延苦笑一声。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到了玉阳县。
钟楚楚透过车帘向外望去,马车进了县城,加快了速度。
在宽阔的街道上飞奔,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陆府。
陆府并不坐落在闹市区,和其他显贵的府邸也不挨着,这一条街显得很安静。
因着是陆府自己的马车,车夫直接就将马车赶进了府里。
看门的护院也不拦着,还将偏门打开。
府门前早就已经排上许多马车,有人见状便道:
“那是哪家的马车?怎的不排队就直接进去了?”
“陆府的马车,没看到帘子上吊着牌子吗!”
有人接话道。
“难怪了!就是不知道马车上坐的是谁,能让陆县令亲自去接。”
“别说,这赶马车的车夫还挺英俊的!”
宋延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里,已经成了车夫。
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更加后悔自己的决定。
钟楚楚等马车停下,自己下了马车。
“宋公子,走吧,一起进去。”
宋延冷的腿都动不了,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声音:
“你先进去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钟楚楚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如常,不过就是稍微白了一些。
只当他还是顾忌着男女大防。
于是点点头道:
“好罢,那我自己先进去,等会儿见。”
陆府很大,钟楚楚独自穿过无数个走廊,依旧没有找到宴会的地方。
她不免在心里吐槽,这偌大的府邸,居然没有一个带路的丫鬟小厮什么的。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穿过一个园,就见到前面有许多婢女,却都是敛气屏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钟楚楚好不容易见着人,急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只见这些丫鬟进了一处院子,她跟着进来后却不见人影。
映入眼帘皆是一片翠竹,有风吹过,沙沙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竹林里有一男子正坐在一张石桌旁。
一袭墨色长衫,上面绣着青竹,外面披着银狐皮大氅,漆黑的乌发用玉冠束起,长相清俊至极。
美景,美人,钟楚楚看着略微有点出神。
却在这时候,她听见一声清冷至极的声音。
“还不过来?”
钟楚楚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要转身。
只听那人又说道:
“让你去泡茶,怎得如此磨蹭!”
钟楚楚顿了顿,这人是把她认成了丫鬟?
她几步走到他面前,刚想问问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她像丫鬟。
只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简直美的不可方物,点绛红唇,妖娆至极,魅惑至极。
单论长相来说,也能让大多数女人自惭形秽!
只是他的一双眼睛。
钟楚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放肆!”
男人有些薄怒。
他如今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竟然连一个县令府里的小丫鬟,也能随意折辱他了吗?
钟楚楚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这人的眼神没有焦距,她走到面前对方也没有发现异样。
这才引起她的怀疑,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看见?
只是虽然呵斥了她,但眼睛依旧没有眨一下。
“还不快倒茶!”
男子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愠怒。
钟楚楚左看右看,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算了,看在对方的颜值上,她从空间中取出一套茶具,又取出热水和茶叶,动作熟练且优雅的替他泡了一杯。
见他没有动作,还贴心的将茶杯端到他面前,氤氲的茶香气息萦绕在周围。
景初接过茶杯,只是一闻,便知这茶并非玉阳县最为出名的玉雪茶!
他刚想将茶倒掉。
就听女子关心的声音说道:
“小心烫!”
他手一顿,不知怎得,这杯茶就留在了手里。
钟楚楚走了许久,也有些累了,索性就这样坐在石桌的另一边。
反正他也看不见,也不怕被人说没有规矩。
听到动静,景初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随即又舒展开来。
这丫鬟实在太大胆了!
他这样想着,却没有阻止,只是依旧静静的坐着。
钟楚楚望着他,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他自有一股沉稳内敛却能摄人神魄的光华。
景初虽然看不清楚,但感觉却十分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