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宫殿东一角,西一角,在爆炸声中成了废墟,不时飞溅出宫殿的残骸。
宁甯眼疾手快地甩出几道金符,看到金符轻飘飘落在地上,她惊疑不定地催动灵力,空荡荡的丹田彻底歇菜。
握草,她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宁甯凝神内视,看到识海中的幽冥珠歪七扭八地遨游,红芒恣意地吸取灵力。
【主人,小幽晕乎乎的。】幽冥珠在她眼前表演什么叫醉汉打拳,【主人,那朵……小幽不喜欢。但是,味道醇香似酒……】
宁甯嘴角抽搐几下,脑海里浮现形象的画面,她差点儿笑出了声,慌忙说道:【小幽,不要吸取灵力了,我正在逃命呢!】
【好的,主人,小幽这就……】话音未落,幽冥珠哐当掉落,慢悠悠得漂浮起来,但…红芒还在吸。
宁甯:“………”
残骸砸来,她慌张地抱头鼠窜,一人穿梭在复杂难辨的甬道里,几次转弯,坚定不移地走进死胡同。
她心累得靠墙思考人生。
粗壮的红柱迎面飞来,擦着宁甯的脸颊,蛮横地撞坏宫殿外墙,馥郁的香悄然泄出来。
猎猎作响的衣摆垂在身侧,宁甯脚下一软,倚着墙壁跌坐地上,拍拍砰砰乱跳的心口。
玛德,吓死她了!还以为小命玩儿完了,苍天庇佑啊!
“谁在那儿?”
粗粝的声音像指甲刮冰面发出的动静,她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宁甯手脚并用,顺着红柱爬进宫墙里,看到簇锦攒的海绵延千里,她差点儿被摄去心神。嘛也,要不要两极分化这么严重?
“夫人,可有人叨扰你?”
宛若黑白无常勾魂链的声音,戳中宁甯即将崩溃的神经,她蹑手蹑脚藏进海里,脑袋埋进膝头,耳朵里全是心跳声,已然听不见旁的声音。
“没有,可是出什么事了?”温柔似水的嗓音柔软无力,不似身体康健的人。
“夫人,宫墙被红柱砸坏,属下将封锁此处,烦请夫人远离,以免伤及夫人贵体。”
“嗯。”若有似无的叹息声萦绕在宁甯耳边,引起她浓烈的好奇心,不禁猜测,难不成是被绑来的?
透过枝缝隙,宁甯看到洁白的面具上描绘着繁,个个不一样,和外面看到的面具人很不一样。
她暗忖,以宫门分界,两处面具不一样,是有什么用意吗?
下一秒,破了大洞的宫墙被雷光游走的结界封住,她惊骇地在心底呐喊,拜托,一个破洞,拿泥巴填填不行吗?有必要布下恐怖如斯的结界吗?是怕谁跑了吗?还是说,瓮中捉鳖……呸呸呸,把自己比喻成什么了。
“你,还在吗?”
帮她解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甯捂住二度被吓的心口,慢腾腾地站起身,“那啥,误入此地,非我所愿,请夫人不要责怪。”
没听到声响,宁甯掀开眼帘,望向海中的女子。
一头瀑布般的柔顺黑发挽成低发髻,些许碎发披散在肩头,浓淡适宜的远山眉,琼鼻,檀口朱唇,空洞的眼睛扫来,不损美人半分美,更添一抹弱柳扶风的味道。
“姐姐,你好美!”宁甯真心实意地赞叹。
“你嘴真甜。”美人笑不露齿,身上馥郁的香气堪比百,不,是百比不得她身上的香气。
宁甯自来熟的走近美人,见美人眼眸黯淡无光,她伸出手在美人眼前晃了晃。
“我不能视物。”
“姐姐,抱歉,我不知道。”宁甯懊恼得收回手,从储物袋掏出小玩意儿,塞进美人的手里,“姐姐,不要生气,这些给你。”
捧着满手的小玩意儿,美人笑得开怀,嘴角的梨涡悄然出现,戳中宁甯奇奇怪怪的癖好上。
宁甯轻抚那梨涡,惋惜说道:“姐姐,你嘴角有梨涡,好美,我就没有,看来梨涡是美人标配!”
如出一辙的话在万年后重现,美人激动的握住宁甯手腕,小玩意儿散落一地,美人魔怔似的追问,“你叫什么?芳龄几许?可有……”幽冥珠傍身?
“姐姐?”
“钟萝,我的名讳。”
手腕传来的刺痛,蒙蔽宁甯的心神,她吃痛地说道:“钟姐姐,捏得我好疼,能放开吗?”
钟萝怅然若失的松手,放在膝头,歉意地笑笑:“抱歉,弄伤你了?”
“没事儿,我皮糙肉厚。”宁甯哐哐拍着胸口,冷不防咳嗽一声,尴尬挠头,“咳咳,没事儿,呛到了。”
仗着钟萝看不见,宁甯苦着脸狂揉胸口,嘛也,早知道不这么用力了,好疼啊!
“你,随我来。”温凉的柔荑握住宁甯的手,钟萝熟稔地走到一处偏门,“从此门出去,先左拐,再右拐,最后一条路走到底,便能离开。”
听到精准地指路,宁甯热泪盈眶的抱抱钟萝,“姐姐,你人美心善,能福寿延绵,郎情妾意……”她蓦然闭嘴,见钟萝脸色未变,小声说道:“姐姐,谢谢你,有缘再见。”
顷刻间,只有风儿残留宁甯一抹味道,钟萝苍白的脸上血泪斑斑,呢喃道:“大人,您还在,丁昂的罪孽,由我来赎。”
风吹散了这句话。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一抹黑影挡住宁甯的去路,她惊骇地转身想逃,被拽住命运的后领子,“啊!”尖叫声戛然而止。
满是无奈的声音传进她耳中,“师姐,不能引来暗宫的人,还有,师姐抛下我这事,要如何清算?”
宁甯先发制人,狠狠咬了口韶玖的手,推开捆住她的结实手臂,转身重击他的胸膛,不慎错误估计,一巴掌呼上韶玖,脆生生的声响吓得她收回手。
理不直气也壮地叫嚣道:“小师弟,不是我打的,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顶了顶发烫的脸颊,韶玖邪气一笑,将另一边脸凑到她眼前,“师姐,可还尽兴?没有,这边也给师姐揍。”
“你…你……”宁甯说不过韶玖,推开他的脸,气冲冲地离开暗宫,朝着衍剑宗在暗域的据点走去。
一抹白色在黯淡的街道上,格外亮眼。
走近一看,宁甯神色古怪的拽着他进客栈,问道:“瞿师兄?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