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鸿领着苏步月朝总裁办公室走,一路上收到了很多目光,比上次来时更加炙热了些。
直到两人在总裁办公室门前停下,那些视线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吓人的东西,瞬间撤回。
苏步月疑惑了下,没深思。
薛鸿抬手扣了扣门扉,“顾总,苏小姐到了。”
门内,幽幽地传来一个字,“进。”
“苏小姐,您进去吧。”
薛鸿侧身,抬手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苏步月看他,“你不一起吗?”
既然是来谈合作项目的,薛鸿作为顾行洲的秘书兼助理应该也是要在边上听着的。
薛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就不打扰您和顾总谈事情了。”
他说着,往边上挪了两步,离总裁办的门远了些。
苏步月见状,眯了眯眼睛。
想到刚才一路上走过来时其他员工看她的眼神,今天他们很不对劲啊。
“那好。”
原本她想着有
可是现在——唯她一人也。
苏步月长舒出一口气,努力然后自己跳得有些快的心脏平静下来,看上去不那么怂。
然后,抬手推门而入。
薛鸿帮着她把门关上,心中默默祈祷。
希望顾总看见苏小姐了,心情能好点。
办公室里。
苏步月一进去,就看见了正对着不远处办公桌后低头正在处理工作的顾行洲。
似是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眼就很快垂下,拿着钢笔的手指了下边上的沙发。
“先坐,等我一下。”
苏步月:“你先忙,不用管我。”
她颇为不自在地在沙发上坐下,即使顾行洲什么声音都没出,只有笔尖划过纸面发出的沙沙声,她却依旧无法忽略他。
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一进来,她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给包裹住了,逃脱不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和无措,苏步月眼睛滴溜溜地转,打量着这间她并没有来过几次的办公室。
和上次没有什么变化。
置物架最中间放着的那把剑也还在,没有蒙尘,擦得锃亮,可见保管它的人平日里有在擦拭它。
苏步月侧头看向顾行洲。
是他,还是他让人擦的?
她看了眼正要收回视线,目光掠过他衬衫领口上方刚好露出来的那道红痕。
比起昨天已经淡了许多,被划破的细小伤口已经结痂,好得很快应该是上过药了。
那股子心虚的情绪看到红痕后又从心底钻出来,苏步月咬了咬唇,觉得今天是真不应该来的。
可是助农项目又必须推进,顾氏——应该说是顾行洲指名道姓一定要她来才行。
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苏步月眼底划过一丝懊恼,正要移开目光,顾行洲恰好盖上笔盖,抬头。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几乎是逃似的,苏步月转头。
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行洲勾唇,“想看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反正我就坐在这里。”
“我没有!”
苏步月脸一下子就烧起来。
“是吗?”
顾行洲反问,
“那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他这话分明就是没有相信的。
苏步月无可奈何,她是看了,但看的只是他脖子上的痕迹,又不是真的盯着他看。
但她无法反驳。
“你不是一定要我来谈助农项目么,现在我来了,我们赶紧开始吧。”
顾行洲起身,从办公桌后拿了份文件走过来,在苏步月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距离不算近,可苏步月觉得他带来的压迫感更强了些。
她眨了眨眼睛,往后挪了挪身体。
顾行洲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终究是没说什么。
“项目计划书在这,你可以看看。有什么地方不懂的或者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他把刚才拿过来的文件递过去。
苏步月伸手接过,翻看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里很是安静。
她看得很认真,渐渐地放松平静下来,杂念被摒弃在脑外。
项目计划书写得很详细也很专业,有很多专业术语。
苏步月觉得她不应该看懂的,毕竟都是这个世界的新东西。可是她一看见那些词,脑子里就好像是自动翻译了,立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好像……她本就是认识的一样。
她将这归咎于可能是原著以前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遗留在了身体的记忆里。
“有几个地方我不太懂,这里的前期规划还有后面的预算……”
苏步月不由得身体前倾,靠近了些。
指着文件上的几个不懂的地方,给顾行洲看。
“这里比较专业也比较细节,你要是想听我可以仔细跟你解释下,不过内容会比较复杂、时间也会比较长。”
“我想知道的,”
苏步月眼神鉴定认真,
“毕竟我是项目经理,当然得把项目了解仔细透彻了。”
顾行洲眼带笑意,“那上午派了新的项目经理来的人是谁?”
苏步月面上一讪。
她总不能说是不想看见他,所以派了新的人来吧。
“你赶紧给我讲,别浪费时间。”
她有些恼羞成怒。
顾行洲失笑,不逗她了。
知道要是再说,她可真就要生气了。
“好,我马上给你讲。”
他推了个白板过来,手里拿着记号笔,神情认真严肃。
苏步月边听边记,原来对那几个不懂的地方有些模糊的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顾行洲讲得很好,通俗易懂、条理清晰。没有一句废话,很专业的词语也能转换成容易听懂的话解释给她听。
可确实如他所说,很复杂,时间也很长。
她一开始听得很认真,可随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她的眼皮开始变沉。
眼皮和睫毛开始打架。
苏步月手撑着头,只觉得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啪嗒。
手里拿着的签字笔掉在桌上。
顾行洲动作一顿,朝她看去。
见她已然坐在地毯上,脑袋趴在桌上睡着了。
“苏步月。”
他唤了声。
苏步月没有任何回应。
顾行洲正要敲白板,却在手背骨节碰到白板前收回。
他放下笔,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苏步月,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