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总之我们现在过得不错,至少我也喜欢这份工作。你不要担心!”乔浩口吻淡淡的,神情也淡淡的,但看进冬冬眼里,只觉得心脏狠狠地发疼!
“对不起,我要借这本书!”突然一个男人过来,手里的书递给乔浩,并且转头,看了冬冬一眼。
冬冬自然地往旁边挪了几步,乔浩拿过男人的书,“好的,请出示你的借书证。”
“没有。”
“那请出示你的身份证,这样可以替你办借书证。”
看乔浩在忙,冬冬说,“那行,不耽误你工作,我走了。”
冬冬心情沉甸甸的,跟乔浩告别。
走出图书馆,又想到爸爸如今的处境,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叫司机载她去爸爸工作的地方。
站在马路对面的大树后,冬冬远远看着大热的天里,爸爸穿着保安服,站在停车库的岗亭外对每一辆进出小区的私家车行礼。
突然一辆小车加速冲了出去,爸爸拔腿就追,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跑了十几米远。
最后他体力不支,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处,望着强行冲卡的小车大口大口喘气。
后面走上来一位身着同样制服的男人,年龄比爸爸要小很多。
他站在爸爸身前,高举拳头粗鲁地叫骂。
就算隔了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依旧一字不露地传进冬冬耳朵里。
当惯了老总的爸爸不敢还嘴,只是赔着笑脸,点头哈腰一个劲赔不是。
冬冬再也看不下去了,就在乔怀山还在苦苦说好话的时候,一把拽住他的手,“走!”
她紧紧握住爸爸粗糙的手,转身就要拉她走。
“你谁啊?”年纪稍小的保安扯着嗓子对冬冬叫嚣。
“我是他女儿!”冬冬亲眼看见这个男人是如何刁难欺负爸爸的,她目光凶恶,对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好脸色。
“冬冬?”乔怀山很意外,冬冬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震惊过来,就听冬冬对队长说,“这工作我们不干了,这些天我爸应得的薪水,就赏你买些好牙膏,彻彻底底把你的牙刷干净,免得嘴巴那么臭!”
“你怎么说话呢?”
“找死?”保镖上来,眼睛里一片杀气。
年青的保安吓得双腿都在打颤,不敢多嘴,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冬冬和乔怀山,不停地吞咽口水。
“走!”冬冬拉起爸爸,走去阴凉的地方。
路边咖啡厅
冬冬想想就觉得好笑,活了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次跟爸爸坐下来聊天。
乔怀山捧着咖啡杯,身上浅灰色的保安服上粘了些灰尘。
腋下被汗水湿透,洇开大团湿濡的汗渍。
这些日子他过得累,很下贱,很辛苦,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好好放松了,更没钱买咖啡。
两人沉默的坐着,好像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最终还是冬冬说,“把卡号给我!”
“你……”乔怀山看着冬冬,其实他不想太敢冬冬见面,生怕又惹她背后的那个撒旦不快。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他那边我会出面。我会给你卡上汇一些钱,你们别再租房了,去买个二手房,剩下的再给妈和哥好好补补身体。
你也别去工作了,这么大把年纪,你折腾不起,况且你也做不来。”
“冬冬,我……我……”乔怀山眼睛都湿了。
“好了,别说了,就这样吧。”见爸爸哭,冬冬心里也不好受。
“冬冬,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乔怀山深吸了口气,憋住眼睛,又开口说。
“什么?”冬冬莫名地看着他。
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事瞒她?
“其实你和阿浩,都不是我们亲生的。”乔怀山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真相。
“你说我不是你们……”冬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眼睛瞪得老大,一瞬间大脑空白。
乔怀山点头,慢慢说道,“你和阿浩,是我妹妹所生,当年她年纪小,遇人不淑,怀孕后也不知道身体情况,等到家里人发现已经来不及,当时我们父母已经离逝,家里只能由我说了算。
我们只好要你母亲把你们生下来,在你们不足三个月的时候,你母亲因为一连串的打击,精神失常,坠楼身亡,于是你和阿浩就成了我们的孩子。”
气氛凝固。
一阵沉默之后,冬冬说,“怪不得从小到大,无论我多么优秀,多么努力,你们就是不会多看我一眼。因为我真的不是你们亲生!”
听他说完,一路以来的委屈,都能解释得通了。
乔怀山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冬冬,我……是我们错了,我们没有好好照顾你,忽略了你,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阿梅,对不起啊……”
想着这么些年的自私,乔怀山的眼泪是彻底绷不住了。
看他哭,冬冬心里也不好受,她抹了抹眼角,说,“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往后就别提。而且这并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我当你没说过。”
乔怀山想到什么,忙说,“其实你母亲也是卵生,她有个妹妹,一前一后从你外婆肚皮里出来。你应该是见过她的!”
“哦?谁?”冬冬惊讶地问。
“傅国生,傅总的太太,程安。她就是你的小姨!”
冬冬心头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震惊得说不出话。
是的,程安是傅国生最爱的女人,那么自己长得随生母,自然跟程安神似,傅国生看见自己时,一定是想到程安,所以想娶个替代品。
冬冬细细梳理发生在身上的事,所有细节都能对得上了。
和爸爸分开后,冬冬回到别墅,可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程安知道自己和她是那样的关系吗?
应该知道吧。
以后见面会不会尴尬?
思来想去,算了,就当不知道。
不过想着程安跟妈妈一个模样,冬冬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太太,可以吃午饭了。”李妈过来说。
“行,把孩子们叫下来吧。”
“是的”。
冬冬起身,向餐厅去,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保镖过去开门,几名男人站门外,并出示警官证。
为首的一位寸头中年男子问,“乔冬冬在吗?”
“你们想干嘛?”就算是警察,保镖也不敢懈怠,没有让开,不轻易让他们进门。
冬冬听见声音,走上去,“我是。”
警察站在门口,不容抗拒的证据,“我们怀疑你跟一宗钻石失窃案有关,现在请你回局里协助我们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