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漆黑的睫毛,微微扇动,努力了好半天,这才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
“嗯……”她轻声地哼了声,感觉头很痛,脖子也痛,身体无力得很,想抬手好像都没有力气。
为什么会这样?
冬冬闭上眼,静待那股不适。
记忆停留的最后一秒,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想带她走,可她不是割了脖子吗,难道还没死?
“噢……”实在是身体和脑子都痛极了,冬冬又痛苦地呻吟起来。
过了好半天,慢慢适应了一些,冬冬这才转着眼珠,观察屋内的一切。
陌生的房间,空荡荡的,不像是居家的布置。
冬冬吃力地转过脸,看着一侧的窗户。
从那里跳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死?
是的,她要死,她想死,她不想变傅司暮的包袱。
双手无力地垂落,冬冬反复试了好几下,终于能够在床上找到一个支点,她卯足了劲,好不容易支起自己的身体,缓慢地移动,下一秒……
呯,冬冬重重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疼,四肢百骸都像是摔碎了,骨头缝都一股钻心地疼感。
坚持住乔冬冬,只要死了,这点疼就不算疼了!
走不动,她慢慢地用手肘撑在地上,拖着沉重地身体,一点一点往窗户处爬。
另一边,白春生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汤姆士打来的电话。
“你把儿子带过去了,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
白春生微微一愣,尔后愤怒道,“你在房间里装了监控?”
若不然怎么知道刚才纪非过去了?
“老白,你该知道,这个女人对我们的计划至关重要,我绝不允许中途出现一丁点闪失!
而且你那个儿子,他对那个女人有多痴情,你最清楚,你怎么还会犯这样的糊涂?如果他跟傅司暮联手,咱们该怎么办?”
“不会,纪非对傅司暮恨之入骨,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再是恨之入骨,会有对那个女人爱之入骨强?你那个傻儿子,早就爱魔怔了,他表现出来的恨,不过是假象,欺骗你,以达到找出乔冬冬下落的目的!”
“不,不会……”白春生其实已经开始担心,但他还是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听我说,你现在赶紧把那个女人转移走,否则咱们都完蛋!”
白春生立马给白纪非打电话。
可是电话占线。
他跟谁通电话?
越来越多的不安在白春生心头扩散开。
“我爸来电话了!”白纪非看着来电,对电话那头的人着急地说,“也许我爸反应过来了,你赶紧过来,这边我先拖着时间。”
“你自己注意安全!”傅司暮交待完,立马带人,冲了过去。
“可恶!”儿子电话不通,白春生恼怒,一把挥掉办公桌上的所有文件。
吃里扒外的东西,除了给自己惹事,其它一件干不好!
当初生他的时候就该把他掐死。
但生气已经来不及,当务之急是先把乔冬冬转运走。
白春生猛地起身,飞快朝楼下去。
冬冬已经艰难地爬到窗户边。
她撑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
目光朝外看去,周围都是高楼,这是哪里?
但不管这是哪里,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跳下去绝对会死翘翘。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或者……叫救命试一下?
冬冬忽然笑了起来,就是啊,她怎么那么傻,一心求死,这种人流如织的地方,叫救命岂不更能引人注目?
冬冬好像看到希望,她用力地推开窗户。
就在这个时候,咔一声
身后的门被推开。
冬冬看着进来的人,瞬间双目大睁,震惊到连呼吸都停止。
“是你?”她吃惊地开口。
白春生一步一步,从门口走向冬冬。
冰冷的眸子,牢牢盯着窗前的人。
“你居然醒过来了?”
看来汤姆士的担忧不是没道理。
刚才儿子的怒气,完全就是为了把这个女人叫醒。
“你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你都这么虐他了,他却依旧对你掏心抱肺,甚至不惜与我做对!”
这里面怎么又牵扯到白纪非?
冬冬搞不明白,不过虽然如今沦为阶下囚,冬冬依旧高傲。
她冷哼一声,问道,“我还想问你呢?是你派那个杀手过来的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你跟那个叫汤姆士的合伙?”
“你还真是聪明,一下就想明白了。”
“你们这么做,就为了拿我要挟司暮?”
“当然,他已经答应我们的条件,只要拿出名下所有资产,那么你就可以回去。”
“你们太可恶了!”
冬冬气得原本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一些。
“白春生,你可是司暮的大舅,就算你拿到那些资产,你怎么向老爷子交待?你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他们会说你这个大舅心狠手辣,为了钱财,连亲情都不顾,并且我不相信你做出这些,老爷子还会把白氏交你手上。”
“你这个混帐女人,我儿子为你,把一生都断送掉。而你一点不珍惜,反而视傅司暮那个混帐为心头宝。简直不识抬趣!”
说着,白春生愤怒地握紧拳头,一步一步朝冬冬逼近。
“你不是很想死吗?那我就成全你!只要你死了,这个世界就清静了,我的儿也不会再疯疯癫癫,因为你而选择背叛我!”
想着白纪非居然因为这个女人而背叛自己这个父亲,白春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如魔鬼一般,眼里泛着嗜杀的猩红,朝着冬冬走。
“你不要过来!”冬冬看他的样子,大吼,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但后面是坚硬的墙,以及窗户,她无路可退。
“乔冬冬,你该死,这个世上,最该死的就是你!”
仇恨已经占据了白春生所有的意识,眼下就一个念头,要让冬冬死。
冬冬惊恐无比地看着他朝自己来,靠着窗户站,威胁道,“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那你跳啊,我看着你跳!”
另一边
白纪非冲回公司,立马回到五楼。
可是当他进去,却被一个男人拦住去路。
“二少爷,这个地方,你就不该来!”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难道刚才你一直在这里?”白纪非惊恐地问。
“我嘛?我叫‘影’,至于我怎么知道你?因为你的父亲跟我主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至于刚才我是不是在嘛?嗯,想想我的名字,你就该知道我有没有在!”
汤姆士怎么可能把人留在这里而什么都不管?
他早在房间里装有监控,并且要自己在这里盯梢。
刚才没出现,只因为没有接到汤姆士要自己出面的指示。
不过后来他来电了,说是白春生带人进去的时候,他去了洗手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边的动静。
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