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司。”傅司暮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说着善意的谎言。
“那你忙完后一定快些过来，乐乐想你。”
“好”。
结束通话，乐乐把手机还冬冬。
“我说了，爹地忙完会过来的，你把心放回肚子里。还有，我问过医生了，如果明天还是没有症状，咱们就出院。”
这已经是女儿发病后的第四天，一切症状都已消失，达到出院标准。
“出院吗？”乐乐看向妈咪，说不出此刻心情是怎样的，复杂得很。
出院就意味着要回到幼儿园了吧，月老师还会在吗？
出院后还能见到念柒吗？
见女儿神情怪异，冬冬问，“在想什么？”
“妈咪，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多住一阵子？”
“为什么？回家里待着不好吗？”
乐乐有自己的小心思，“你看啊，念柒还在这里住着呢，如果我们回去了，你说爹地会不会抽时间去陪她？因为她病了嘛，爹地就算不愿意，好像他也没理由推开。
但是如果我也在住院，我也难受，爹地会留在我身边吧？爹地他也是很疼我的……”
“你是想看看你和念柒之间，爹地怎样选择，是吗？”冬冬一下就明白了女儿的想法。
乐乐咬着嘴角，有些难为情，“我知道妈咪常常教我做人要正直，要坦荡，不能耍心眼，我也知道我这样做不好，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嘛……我真的不想爹地被抢走……”
也真的好想知道爹地最后会选谁？
冬冬揽女儿到怀里，“好了乐乐，你爹地现在正烦，你不是说很爱很爱爹地嘛，那就别在这个时候让他为难，相信妈咪，爹地不会丢下咱们的。你也要对他有信心！”
乐乐从妈咪怀里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可是爹地会丢下念柒吗？那才是她亲生的孩子。”
淡淡愁绪袅上眉心，冬冬道，“或许接过来一起住？我也不清楚，到时候看吧。”
咦，一起住？那月老师会跟过来吗？
在花园的时候，还和念柒讨论过这个问题。
想到和念柒玩耍时的快乐时光，还有月老师对自己的好，点点滴滴浮现在乐乐眼前。
也许，可能，如果，大家一起住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偷偷看妈咪的脸，乐乐的角度只能看到妈咪的下巴尖。
如果被妈咪知道自己的想法，她会不会生气？
乐乐轻咬嘴角，耷拉着双肩，一个字，烦！
几个小时后，月笙回来。
傅司暮正坐在沙发里用手机处理文件，见她回来，顿时神情一厉，倒也没说什么。
月笙故意道，“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
傅司暮眉头蹙起。
月笙含义深长地笑，“特别像因为妻子晚归而生气的怨夫。”
“还真敢往脸上贴金……”傅司暮起身，往月笙来，“说说吧，打算怎样？”
月笙冲他红唇弯起，“你说说吧，你的打算？”
“你在找死，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我也知道，那是生下孩子之前的事。事到如今，你还能要我的命，嗯？”
月笙顿了顿，又继续挑衅，“傅司暮，你比谁都清楚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就连我的命，你想要就拿走，但是你确定你要你的女儿看到如此残忍的你？”
说着，月笙耸耸肩，“或许吧，你对她还没有什么感情，但我想你也不会恨她到恨不得亲手撕碎她的人生，是不是？”
这个女人，想来已经早就做好一切打算。
“一个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傅司暮丢下筹码。
“倘若今天我拿一个亿，换你跟乐乐永不见面，你肯吗？”
月笙盯着他，微微靠近，如花的红唇轻启道，“实话告诉你，我回来不是因为还对你有一丁点旧情，纯粹只是因为孩子想见父亲，她想跟你这个父亲相认。所以要我离开，那就得等念柒醒来，看她愿不愿意。”
傅司暮没说话，就那么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像在审视。
“怎么，你怀疑我话里的真实性？还是说你觉得我至今对你这个把我逼得无路可走的男人还心存念想？
呵，我承认你的确有让无数女人飞蛾扑火的魅力，但那是因为她们现在是飞蛾，还是真正地扑向你这把火，等她们像我这样被烧死了，心也会死。”
“你最好如你所说，倘若被我发现你有任何小心思，我会叫你真正明白什么是死。”
月笙从他阴鸷的神情里也不会怀疑他只是简单的威胁。
她偏开脸，走去女儿的床前，念柒的脸蛋还红红的，呼吸依旧喘。
“她怎么样了？”月笙问。
“一直发烧，打过退烧针。”
月笙摸了摸额头，“怎么还是很烫？”
“念柒……”她轻抚女儿的脸蛋，呼唤她。
可是床上的人没反应。
“念柒……”月笙又叫了一声，这次还摇了摇小家伙。
然而念柒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念柒，你醒醒，别吓妈咪……”月笙这下有些急了，声音也大了些，摇晃女儿的动作更重。
可是她还是失望了，念柒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傅司暮发现不对劲，马上叫来医生。
另一边，冬冬和女儿吃完晚餐，觉得待在病房无聊，两人决定去花园透透气。
搭电梯下楼，门开，走出去。
另一个电梯也正好打开，里面的人推着床车出来，“麻烦请让让。”
冬冬和女儿回头，就见几名护工推着一张床车要经过，母女俩往一侧挪了挪位置。
而乐乐看见床上的女孩，忍不住叫了声，“念柒……”
再看跟在护工身后的人。
“爹地，你怎么在医院？”乐乐吃惊地看着傅司暮，“你不是说你在公司么？”
所以才没时间过来陪自己的，电话里爹地是这么说的。
冬冬也看向傅司暮，这一瞬间心头无法避免地涌起失望。
傅司暮本来是不想她们多想，有些话才没说，但没想到这么巧遇上，现在念柒的情况更紧急，他对冬冬说，“你先陪着乐乐，一会儿再和你解释。”
站他旁边的月笙故意道，“司暮，其实念柒这里有医生和护士就可以了，乐乐那么依赖你，你应该回到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