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先是愣了愣,尔后笑着看冬冬,“乐乐妈妈,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并没有主动想接近你的女儿啊,是你们自己过来的,不是么?”
虽然她在笑,但那根本就是笑里藏刀。
而且她温声浅语的,听起来无辜得很。
反倒衬得冬冬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冬冬一下子反应过来,冲动了!
这女人这么茶,此刻不正是做给女儿看么?
果然刚想完,身后的乐乐急急地溜出来,站冬冬跟前,似乎在用身体格开她和月笙的距离。
“妈咪,你怎么可以对月老师这么凶?是我们自己来到病房看望念柒的,你为什么要颠倒黑白,冤枉月老师?你这是不对的!”
“乐乐,大人说话,你小孩子不要插嘴。”
女儿那么维护月笙,而且她站跟前做什么?是怕自己动手伤害这个女人吗?她是要保护这个月老师?
冬冬气不打一处来。
“妈咪你总这样专横,凭什么你说话,我就不能说?我也有嘴啊,嘴不是用来吃,就是用来说的。如果妈咪不想让我说话,当初生我的时候就不该生我的嘴!”
妈咪对月老师态度那么恶劣,这会儿还要封自己的嘴,乐乐也气鼓鼓的,此刻对妈咪也是一通的气。
“亏我在月老师面前提起你的时候,说你是全世界最温柔,最漂亮,最棒的妈咪,可妈咪你自己想想,你这会儿真是这个样子吗?妈咪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叫我在月老师面前很丢脸!!”
对冬冬来说,月笙的出现,她的故意接近女儿,本身就是不怀好意的。
但是女儿的心已经完全被她收卖,女儿甚至不惜为了她,跟自己叫板,冬冬实在气不过。
但她不会把气撒乐乐头上,冬冬怒红了眼,看乐乐身后一脸幸灾乐祸的月笙,气息粗喘。
“乐乐这么小,为什么找她打听她的家庭情况?为什么打听我?你们幼儿园允许老师这么做?你到底抱着什么目的接近乐乐?”
月笙抿唇,故作无辜,“乐乐妈妈,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乐乐的交流,只是师生间的正常关心,真的没有打听你们家隐私。”
冬冬都要被她伪善的样子气得吐血,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月笙弯下腰,温柔的语气对乐乐说话。
“乐乐乖,妈咪是你的妈咪啊,是你嘴里全世界最温柔,对你最好的那个人,你不可以用这样的语气和妈咪说话哦,不礼貌不说,妈咪还会伤心的。乖啦,听老师的话!”
“你少在孩子面前装出一副为人师表的虚伪样子,既然今天碰到,我们不如把话摊开来。”
冬冬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的念柒,“你的孩子还在休息,我想你也不想吵到她,走吧,我们去外面。”
乐乐以为冬冬把老师叫出去是要给她难堪,顿时更来气了,“妈咪,你为什么要为难月老师?为什么就不接受她?你明明知道乐乐好喜欢月老师,你却一再排斥,你太叫我失望了!”
乐乐一心向着月笙,冬冬拼命地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
她知道有乐乐在,谈话就不可能有结果!
她牵起乐乐的手,说,“乐乐,走,跟妈咪回病房。”
“我不要走!”乐乐甩开她,眼睛通红望着冬冬,愤怒地质问,“为什么妈咪你每次沾到月老师,都要把事情弄得这么糟?妈咪你告诉我,为什么!!”
小家伙此刻是真的很有情绪。
冬冬气息也很喘,真是恨不得把彼此的关系说给她听。
但她可以吗?
眼看着母女两矛盾越来越大,月笙在一边,一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过争吵声很快惊醒了床上的念柒。
“乐乐,是你吗?”她眨了几下眼,确定床尾站着的女孩的乐乐,声音沙哑地跟她打招呼。
“念柒,你醒了?”乐乐听见声音,马上走上去,在她床侧,关心地问,“你这会儿有没有好一些呢?”
“头晕,想吐,难受。”念柒很不舒服,有气无力地说道。
冬冬本来想拉乐乐走,但现在念柒醒来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说服乐乐离开。
冬冬虽然对月笙不满,但考虑两个孩子在跟前,冬冬纵然有再多的愤怒,暂时也只得往肚子里咽。
月笙看着两个小家伙,说,“我实在没想到念柒说的好朋友就是乐乐你。昨晚下着雨,我要她回来,别再等了,可这孩子非说跟你有约,还说见不到人你会失望,这不,在孩子在雨里淋了一个多小时。”
听到这里,乐乐心头一惊,转头看冬冬,眼睛里更是盛满怒气,“妈咪,昨晚你有去花园,为什么明明念柒在等我,你却说没见着人!你真的有去吗?”
“我怎么就没去了?你没见我回去的时候,伞还是湿的么!”
“那为什么你没见着念柒!”
冬冬看念柒,“你们是约定七点在大榕树等吗?”
念柒虚弱地说,“是的,我一直在那里,从六点五十,一直等到八点。”
“不可能!”冬冬本能地说,“那个时间,我确实去了,根本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乐乐质问妈咪,“可是念柒会骗我吗?她在雨里等了一个多小时耶!”
冬冬双眸盛红,“你的意思是妈咪会骗你?”
乐乐争辩,“可现在念柒都生病了,这就是她等我的铁证,念柒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来说假话!”
冬冬失望至极地看女儿。
但她竭力地控制情绪。
慢慢的,冬冬的目光从乐乐生气的脸蛋上,移到念柒那里。
念柒垂下眼睫,不看冬冬。
可她越是这般,越显得心虚。
冬冬也不想为难一个小女孩,毕竟才五岁,她所做的一切全是大人授意。
最后,冬冬愠怒的目光凝到月笙脸上。
她真的是个标致的美人,五官明艳,打从一开始,她脸上都露着笑容。
此刻那笑映入冬冬眼睛,更像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冬冬敛了敛情绪,道,“看来你是早就预谋好了,甚至为了踩我不惜拿女儿的身体做赌注。可是孩子才五岁,流感也没痊愈,你做为一个母亲对她下这样的狠手,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乐乐妈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也不懂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大偏见,我们今天明明才见第二面,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