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眼眶一下就红了，“哼，再也不要理哥哥了！”
她赌气着也冲哥哥吼过去，然后生气地跑到一边抹眼泪。
豆豆这会儿也生着闷气，妹妹太不懂事了！
争吵声吸引了冬冬的注意。
她刚要过去解决，傅司暮拉住她的手，“往后就是一家人，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冬冬想想也是这个理儿，点了下头，便没有过去。
卫然看兄妹俩谁也不理谁，气氛僵着，遂说道，“我过去看看她。”
“不用管她，她就是被宠坏了，可这样不行的，不能什么都依自己想着来，不对！”
豆豆平时倒是真的很惯妹妹，但是先前，听到妹妹那样说卫央，他受不了，觉得像是自己在意的东西被她侮辱了。
这个时候的卫然摆出大哥哥的姿态，不过也很温柔地说，“既然是哥哥，当然要无条件的宠妹妹啊，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行！”豆豆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想一味地纵容。
卫然问，“那你说说，这个世上，你允许其它人冲你妹妹发脾气吗？”
“当然不允许！”豆豆毫不犹豫地说。
卫然笑了，“这就对了，其它人都不允许，凭什么你觉得你自己就行？还是说，你仗着是哥哥的身份，就认为妹妹必须听你的？”
“可刚才明明是她不懂事。”豆豆还在据理力争。
卫然点头，“所以才会是妹妹啊，懂事那个人，应该是哥哥才对。我知道你是替我和小央打抱不平，不碍事的，我们不会计较。因为我们知道，乐乐跟其它那些故意嘲笑我们，蔑视我们的人不一样。”
“……”，豆豆看着卫然，陷入沉默，又再看远处的乐乐。
她背过身，低头像在看着路边的野草，但小小的肩头在隐约颤抖，她在哭吗？
“去吧，和她好好说说话，你瞧我，现在想跟小央说话都没办法呢！”卫然拉了拉豆豆的手臂，要他主动跟妹妹讲和。
豆豆其实挺想去拉妹妹的，可又碍不下脸面。
看他别扭的样子，卫然摇头轻笑，算了，他来做个好人吧！
他慢慢来到乐乐身边，“乐乐，豆豆要我给你说对不起，不该凶你，他要你别哭了，他舍不得。”
乐乐抹着眼泪，这短短的时间，她的小脑袋瓜里也想了好多。
妈咪说过的，往后就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
而且卫央进来，是自己的姐姐，多了个这么漂亮会跳舞的姐姐爱自己，还有这么个温柔的哥哥，自己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
乐乐咬了咬唇，转头看卫然，他的笑容真的好好看，像冬天里的太阳那么温暖，看着他，就感觉心里都亮堂堂，暖融融的。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破坏团结的话，我们是一家人，永远是……”
卫然笑了，笑得很明艳。
“行了，别叫叔叔阿姨担心，我们过去……”说着，卫然牵起乐乐要走。
这时旁边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卫然心头一凛，看过去，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树后冲出来，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凶神恶煞地冲向他们。
两个孩子吓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来人动作极快，眨眼功夫就接近了卫然，一秒也不迟疑，刀尖对准卫然的脖子，猛地插入。
再拔出，再扎入，再拔，如此反复了好几下。
“啊……啊……”乐乐吓得不住地跺脚，尖叫。
其它人听到声音看过来，正好看见刀尖从卫然的主动脉拔出。
那血喷了卫然一脸，还有一些喷溅到男子的脸上。
他胡乱的摸着脸上的血，温热的鲜血，浓郁的血腥味，似乎都撩拨起他体内疯狂的因子。
他舌头舔着尖刀上的血，咧着嘴，挑衅般地看向傅司暮。
冬冬被鲜血喷散的画面骇到，脸色一下就白了，她甚至是捂住了嘴，但看清那人的脸，她还是忍不住惊呼，“白纪非！”
傅司暮早就冲了上去，白纪非显然是不打算跟他搏斗的，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被傅司暮一脚踹到肚皮上，直接飞出几米远。
其余人也回过神，一涌而上。
李圭和司机合力把白纪非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医护人员上来慌忙做着急救。
豆豆第一时间把卫央揽进怀里，小手蒙住她的眼睛，声音都在发抖，“别看。”
可是这会儿，他看到血腥的画面，情绪又受到巨大波动，心脏也开始受不了，绞痛起来。他努力地忍着，不想被人发现。
他还要保护卫央呢！
可是卫央突然身子一软，晕倒在他怀里。
“妈咪……”豆豆抱住她，大声呼叫。
回过神的冬冬跑上去，抱住卫央小小的身体，就算晕厥中，卫央单薄的身体还是本能地发着抖。
那一边，所有人冲向卫然。
只见他躺在地上，尚还有呼吸，血液从他脖子的大动脉处汹涌地冒出来，染红了他头部下的一片地面。
他就那样痴痴地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似乎感觉不到疼，只能感觉到脖子处有个地方热热的，身体的温度却在急速冷却。
大家围着他，每个人都是焦急的神情，大声呼叫他的名字，他好像是听见了，又好像听得不真切，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变得隐隐约约。
“小然……小然……”
到后面，他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小然，爸爸妈妈来接你了……”
卫然脑袋晕乎乎的，但他咧开嘴，天空像一张巨大的灰色的画布，慢慢浮现出爸爸妈妈的脸，他们在笑，在朝他招手。
“爸爸，妈妈……”他笑着看他们，使出最后的力气抬手伸向天空，想触摸，但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像是永远也摸不到呢？
“坚持住，我们马上去医院！”傅司暮把受惊过度的乐乐交给一名护士照料，随后蹲在卫然身旁。
他知道卫然情况很糟，他的心尖也提了起来，但他令自己冷静下来，不想叫卫然因为看到大家的反应而更加害怕。
医生给卫然简单的捂住伤口，然后要抱他起来冲去救护车，但被卫然拽住衣裳，“别……别动我……”
他薄薄的嘴唇颤抖地翕合，用尽身体所有的力气，说着，“傅叔……叔……”
“嗯，我在！”傅司暮从医生手里抱过卫然，蹲下，深深看着这个满身是血的孩子，心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