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外婆知道你心里也有气，但这会儿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救人，纪非再怎么样也是你表弟，没有乔小姐之前，所有兄弟里面你们关系最好，你不能眼睁睁看他就这么完了，是不是？
而且若他一直这样，我不信你心里真能好受！”
唐佳音虽然是劝说，但隐隐已经在愤怒了。
在她看来，要冬冬过去探望，帮助纪非恢复，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外婆，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会转告，但同样，如果冬冬不愿意，谁也不能逼她！”
“她会听你的……”
“外婆你错了，冬冬是独立的，她不应该听谁的，包括我也不行，并且当初纪非对她的所做所为，是犯罪！”
“……”
傅司暮也不想跟外婆弄得那么难堪，便说，“好了外婆，我马上有个会议，就这样。”
他挂了电话。
手机丢桌上，傅司暮双手在面前交握，仰望着天花板，眼神格外深沉。
中午的时候，傅司暮要冬冬上去吃饭。
冬冬来到总裁室，茶几上已经摆好菜肴。
傅司暮平时工作忙，吃饭也没个准头，所以他有专供的餐饮，一个电话过去，店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制作完毕并送来。
今天冬冬要一起吃，多叫了几个菜。
“就我们两个，能吃这么多？”冬冬看着五六道菜，摇头，觉得太浪费了。
“也不知道这家的口味你喜不喜欢，就多点了几道你平时爱吃的。”傅司暮拉冬冬坐在旁边，拆开卫生筷，递给她。
冬冬接过，忍不住先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味道不错耶！”
已经有些凉了，但没有腥味儿。
“你喜欢就好！”傅司暮满意冬冬能吃得开心，又提议道，“要不你每天都上来吃，这样也可以吃得更好，更健康一点。”
“还是不要了，你吃饭时间不固定，我总不能饿着肚子等你，或者打扰你正常工作。”
“你可以先吃，给我留些就好。”
冬冬摇头，“还是不要了，跟苏慧一起我还能聊聊天，如果在这么大屋子里一个人吃，总感觉傻傻的。”
傅司暮紧眉，“你是说我傻？”
冬冬笑，拍拍他的脸轻哄，“你才不傻，你精明得很，若不然怎么能管理这么大个公司！”
傅司暮这才满意，“吃吧，一会儿冷了。”
“嗯”，冬冬点头，两人吃起来。
吃完后，冬冬问，“叫我上来，是有事吧！”
傅司暮也不隐瞒，“外婆给我打了电话。”
“因为白纪非？”
傅司暮不语，足以说明一切。
“他现在什么情况？”
“意识不清，说糊话。”
“疯了？”
“差不多。”
虽然真是恨透了白纪非，但听他是这样的下场，冬冬还是挺唏嘘的。
咬着唇，沉默了半天，冬冬问，“所以呢，他们的意思是要我过去怎样？探望他？陪护他？还是伺候？”
傅司暮道，“听大舅说他不吃不喝，人已经糊涂，嘴里念叨的全是你，总是丢人的事，他们不想张扬，想着你先过去，若是纪非有反应，说明问题还不算太大，若他连你也不认得，再进行下一步打算。”
“你可以拒绝，他们不敢拿你如何。”傅司暮强调。
“我还是去看看吧。”其实费芹后来又打了好多次冬冬的电话，又哭又求，冬冬就知道白纪非的情况很糟蹋，若不然那个张扬跋扈的女人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她有句话很扎冬冬的心，“乔小姐，你也是做母亲的，如果今天是你儿子有个好歹，你又是什么心情？你会不会跟我一样，如果老天允许，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只求换得孩子健康无忧！”
想着豆豆，冬冬就有些动摇。
“不着急，你再考虑一下。”因为这件事冬冬肯定是会知道的，没必要隐瞒，但傅司暮还是尊重冬冬的意思，并且支持她。
“行，我再好好考虑。好了，我
傅司暮也知道，到了年底，公司里就没一个闲人，全都拼命的赶kpi，冬冬抱了抱他，这才离去。
答应过去看望白纪非是在第二天，费芹来盛世，在会客室里哭哭啼啼，只差给冬冬跪下的时候，冬冬点头。
不过短短一月时间，费芹就跟完全变了个人，虽然还是衣着光鲜，但神情憔悴，可想而知白纪非的疯病对费芹来说打击有多大。
刚好隔天是周末，冬冬请简浔过来带孩子一天，她跟傅司暮去了白宅。
二楼房间，门没关，门口有个佣人盯着室内的情况。
看见几人过来，佣人站直身子，恭敬地问候。
费芹摆摆手，命她退下。
冬冬站在门口往内看，房间一团乱，地毯上到处是枕头，装饰品等物件。
这么冷的天，白纪非还穿着白衬衣，蹲坐在窗户下的墙角，手里一个相框，痴痴看着，眼神发呆。
冬冬用疑惑地目光看费芹，她叹了一声，“纪非这会儿谁都不认识，也不允许我们靠近，否则就又骂又打，整个人很暴躁，所以我们不敢进去收拾，怕又刺激他。”
冬冬心头也有些怯，但还是说，“要不我试试？”
“行，那……你就一个人进去，不然我担心纪非又闹。”费芹这话是对着傅司暮说的。
“他会打人！”神志不清的人下手没个轻重，傅司暮可不想冬冬受伤。
费芹有些着急，又听冬冬对傅司暮说，“没事，我先远远站着，确定安全再过去。而且你不是在这里么？一时半会儿我也不会有事的。”
“那你当心些。”傅司暮知道阻止不了冬冬了，绷起神经，时刻做好保护工作。
冬冬冲他点头，这才慢慢内走。
她下步很轻，地上又铺着地毯，几乎听不到声音。
白纪非也像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他还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手上紧紧握着相框，眼神毫无焦距。
跟白纪非就几米的距离，冬冬甚至能闻到臭味儿。
这么多天了，每次都靠强行打镇定剂才能给他净身换洗，可药效一过，他又开始泛傻，拉得一裤子都是。
来之前冬冬就想再见白纪非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一再告诉自己，就拿白纪非当个需要帮助的普通人，可这会儿就这么几步远看着蓬头垢面，呆呆傻傻的他，冬冬鼻尖还是有些泛酸。
这个男人，当年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所有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