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哦了一声,架起马车便往家中赶去。
陈锡没喝多少,但这丁勤的车技属实不怎么样,他被一路颠簸的好几次都差点吐了出来。
有心呵斥两声,但见对方一脸的小心谨慎,陈锡又不得不将呵斥的话吞回肚子里去。
就在马车颠簸之际,忽然丁勤勒马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陈锡一惊,以为自己又半夜遇到了刺客,仔细想想这样的事好像已经有两三回了,他不由得摇头苦笑,人怕出名猪怕壮,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谁知马车外传来了嬉闹和大笑声,丁勤怒喝道:“这是磬王爷的马车,阻拦了马车是要砍头的!你们这群醉鬼还不快让开!”
陈锡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半夜的醉鬼闹事,陈锡想了想对丁勤道:“我朝有宵禁政策,现在已经过了宵禁的时候,你告诉他们再不让开就让官府将他们抓走。”
陈锡这番话果然管用,要知道触犯宵禁轻则蹲大牢,重则鞭刑,那用来制作鞭子的皮革沾满了油,一鞭子下去保准让人皮开肉绽。
那几个醉汉一听要报官,酒也醒了大半,骂骂咧咧的勾肩搭背走了。
丁勤满头大
汗的对陈锡道:“对亏了王爷应对机敏,小人对这种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锡微微一笑:“回家吧!”
这一个小插曲转眼就过去,陈锡回到家时,果然见王府前还亮着三盏灯笼。
以宋幼霖为首的女子正翘首以盼的等待陈锡归来,见到陈锡的马车,三女纷纷露出惊喜之色,忙迎了上来道:“夫君回来了!”
陈锡奇道:“这大半夜你们不睡觉,怎么在外边等我?这天寒露重,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
柳鸢儿咯咯一笑:“其实我们只是在屋子里等你,谁知道你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李昔年妹妹说你会不会又遇到劫道的,咱们不放心才出来迎你。”
陈锡闻言看了李昔年一眼,只见她俏脸飞霞,说不出的美丽动人。陈锡想起来上次自己被天理教半路劫杀,那次给小丫头吓得不轻,她有这个担心非常好理解。
陈锡走过去握住李昔年的手道:“京城是我的地盘,没人敢做出这种事,你不用担心。”
李昔年嗯了一声,眼里水汪汪的,陈锡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心中一动,就要将她拥入怀中。
李昔年哎呀一声,赶忙躲到
宋幼霖身后道:“你干什么?害不害臊?”
陈锡脸皮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宋幼霖叹了口气道:“夫君,你们就别在外打闹了,你舟车劳顿还没休息,赶快随我们进王府里去,我吩咐了下人为你准备了洗脚的热水,一会儿我们亲自伺候你洗脚。”
陈锡点头,随着三女走入王府,果然如宋幼霖所说,屋子里已经摆着一个大木桶,木桶内的热水正在冒出袅袅白气。
柳鸢儿走到陈锡身边,亲自为陈锡除去鞋袜。
李昔年随手将大木桶拉到陈锡面前,让他坐好,然后将陈锡的脚放在大木桶里。
陈锡只觉得一阵热气顺着脚底板传了上来,他不由得轻哼一声。
李昔年眨着大眼睛问道:“是不是太烫了?”
陈锡摇头:“刚刚好。”
李昔年展颜一笑,开始帮陈锡洗脚。
这三女之中,李昔年最擅长这件事,她与陈锡从小一起长大,作为丫鬟的李昔年自然没少侍奉陈锡,洗脚这种事自然是手到擒来。
柳鸢儿从小孤苦,在教中吃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这种事估计在伺候她师父时也没少做过,倒是宋幼霖非常生疏,根本不知道
该怎么做才好,无奈之下她只好在一旁负责填水。
陈锡瘫坐在椅子上,感受着三双手轻柔的按摩,他舒服的叹了口气,宋幼霖道:“皇上他召你入宫,是为了倭人和谈的事情吧?”
陈锡也不知从哪弄来一条毛巾,这会儿正盖在脸上,听到宋幼霖的话他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道:“老头子把玉玺都交给我了。”
李昔年和柳鸢儿或许还不知道这玉玺的重要性,宋幼霖却听得一惊:“玉玺给你了?”
陈锡在怀里摸了摸,摸出来装有玉玺的盒子,向三女展示:“这不是吗?”
李昔年最为好奇,用挂着水珠的手就要去接玉玺。
宋幼霖赶忙拦住李昔年道:“不可!万万不可!”她对陈锡正色道:“这枚玉玺你一定要收好!相信皇上的意思夫君你已经明了,这东西可千万不能有闪失。”
陈锡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让他离身的。”
宋幼霖神色有些复杂,她轻声道:“看来皇上是打算让你全权负责和谈的事情了,他不会出面。”
陈锡点头,用萧索的声音道:“老头子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刚才我们在御书房吃晚饭时,我注意
到他只吃了指甲盖大小的米,又仅仅只吃了几口青菜,只怕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要压制不住了。”
宋幼霖点头,此时他与陈锡的父亲都危在旦夕,两个人的心意更是相通。
宋幼霖轻轻握住陈锡的手掌道:“我们一起面对。”
陈锡“嗯”了一声道:“今天晚上,老头子告诉我说想要让泰安王与他葬在一起,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
宋幼霖自然不会有意见,这对于臣子来说是无上的荣耀,只是听到要安排自己父亲的后世,她难免精神低落道:“都依皇上的意见。”
陈锡点点头,也不想再提这桩糟心事,他便对宋幼霖道:“刚才在老头子那吃了不少东西,但喝多了吐出来不少,这会儿有些饿了,不知道厨房还有没有吃的?”
宋幼霖明知陈锡这是故意转移话题,但是她还是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应该留了你爱吃的饭菜。”
陈锡点头:“多谢娘子。”
宋幼霖去了,柳鸢儿却轻声道:“相公,今晚你是不是要歇在宋姐姐房里?”
陈锡看了一眼李昔年,小丫头乖巧点头道:“宋姐姐这些日子心里很苦,相公你好好安慰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