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虽然满肚子疑问,但见陈锡笑眯眯的,知道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回答了,无奈之下,只好草草吃了些食物便去休息了。
几女其实都有些疑问,但陈锡说什么都不肯回答,只好悻悻作罢。
第二天,城里的传闻愈演愈烈,与昨日相比,更是演化出了好几个版本,有人说俞太监在大牢里屈打成招,不得已指控了几个陈锡的对头,也有人说俞太监其实早就死在牢里了,他的冤魂每夜都在找磬王索命。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的。
高扬听的鼻子都气歪了,好几次想要在街上跟人理论。
陈锡却心情很好,好几次拉着路过的行人打听留言,听着那些越穿越诡谲的谣言,陈锡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数次捧腹大笑。
这件事最后居然惊动了宫里,乐平公主亲自跑出宫里找到陈锡过问,结果陈锡还是那副样子,笑眯眯的,无论乐平公主怎么问,他都不回答。
第三天,总算这事惊动了皇帝,在早朝的时候皇帝严厉斥责了陈锡,要他交代审讯过程,结果陈锡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说俞太监的事情还在审查,现在一时半会儿不能回答。
三位
尚书自然被皇帝点名,但他们都被陈锡严厉的目光给逼了回去,谁也不敢胡乱回答。
辰帝勃然大怒,斥责陈锡玩忽职守,下令让他禁足在家反省,陈锡只好应了。
在回去的路上,高扬耸拉着脑袋,那真是满腹的委屈。
陈锡看得好笑问:“高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高扬不服气道:“王爷,您为什么不跟皇上解释清楚?咱们这找人的关键时刻,现在您被禁足了,岂不是要让那伙人趁机逃走?”
陈锡哈哈一笑道:“高大哥,你仔细想一想,我那皇帝老爹真的那么好糊弄吗?”
高扬一怔,显然一时半会儿没明白陈锡的话。
陈锡笑道:“其实我这几天就是明摆着跟我那皇帝老爹在演一出戏,我就是要让那幕后之人以为我不小心失手打死了俞太监,现在没办法交差。”
高扬愕然:“您说什么?”
陈锡笑眯眯道:“高大哥,你仔细想想,三司会审这么大的事情,你如果是那幕后黑手,会不会关注?”
高扬点头:“那自然会关注,估计从早到晚都得关注。”
“这就是了。”陈锡笑道:“这件事敌人在暗,而我们在
明,也就是说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会有敌人的后手等着,就算我们找到了俞太监的家眷,你能保证这件事背后不是李太监、王太监在指使?”
高扬想了想,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我明白了,您是说那人能量不小,咱们就算追查下去,他也能一直找到替死鬼。”
陈锡点头:“不错,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去审问俞太监,他就是个替死鬼罢了。”
高扬道:“所以您让俞太监和其他人都关在刑部,是为了掩人耳目?”
陈锡呵呵笑了笑:“掩人耳目倒不至于,刑部里肯定有那人的眼线,只是现在刑部大门紧闭,消息也传不出来,那人就算再有本事,也难免胡思乱想。”
“这几日的假消息,虽然也有我放出去的版本,但能愈演愈烈到这个程度,难免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陈锡耐心解释。
“到了这个时候,便成了我和他都藏身在暗处,名义上我被软禁在王府,而俞太监的消息又迟迟送不出来,那人就算准备好后手应付,也犹如雾里看花,看不清事件全貌。”
“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输,这场棋他需要的就是料
敌先机,但如果猜不对对手的动作,这料敌先机一事自然也就成了空谈,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陈锡轻摇折扇,为高扬缓缓分析。
高扬听的眼睛都直了,万万没想到这简单的审问里边还有这么多门道。
“那……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高扬试探性的问陈锡,他实在没把握猜透这位主子的心思。
陈锡微微一笑道:“等。”
“等?”高扬问:“等什么?”
陈锡道:“等身份转换,他在明而我在暗。”
高扬还是有些不解,陈锡轻声道:“今日我与老头子在朝堂上那一出戏,就是演给某个人看的,按照他多疑的性格,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但他又非常想知道俞太监的情况,所以这会儿高大哥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高扬仔细想了想道:“去刑部!”
陈锡咧嘴一笑,向着高扬比了个大拇指:“高大哥明鉴!这两天谁去刑部,谁就是那人的爪牙!”
高扬闻言心情一振道:“那我这就去安排人手盯梢。”
陈锡微微一笑道:“不必,那人要去也是光明正大的去!倒是这两天高大哥你一定要布置好人手,虽然我认为希望不
大,但是俞太监的家眷还有活着的可能,你要派人盯好几个能出城的路,他们一定会趁着这两天把人运出去!”
高扬点头,陈锡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走,回王府抱老婆去!”
陈锡就这样真的回了王府,当夜京城城防便收到一条密令,开始秘密布防。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半夜高扬突然叫醒了抱着李昔年熟睡的陈锡。
陈锡安抚了一下李昔年,让她先睡,自己则穿着单薄的睡衣带高扬走到书房,将灯火点上问:“高大哥,人抓到了?”
高扬点头,神色有些沉重。
陈锡问:“还有活口?”
高扬叹息一声道:“母女二人都已经死了七八天了,尸身都开始烂了,那些想要运尸体出去的都是死士,我们抓到时就服毒自尽了。”
陈锡点点头,脸上露出沉痛的神色:“无论如何,咱们对俞太监总算有交代了。”
“王爷。”高扬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陈锡道:“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绝不可透露出去,那人一旦知道运送尸体的车辆被截获,就会起疑心,接下来你们要照常加强夜晚巡逻,就像没有这件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