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帝笑眯眯的看着陈锡问道:“老六,大臣去你家送礼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陈锡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幼霖每日都会跟我书信往来,我都知道。”
辰帝又笑:“那你收了多少?”
陈锡想了想:“只要是黄金等容易折价的礼物,基本照单全收,我都变现后发往固州了。”
辰帝点了点头:“你要兴办那大学学府,的确要花不少银子。”
陈锡嘿嘿一笑:“是啊,父皇也知道我不容易,要不你支援我一些?”
辰帝没好气道:“你收受贿赂我没说你,你还敢张嘴要钱?要钱没有,差事倒是有一件。”
陈锡一听不给钱,立即蔫了下去,他垂头丧气道:“不给钱?那我不干活!父皇你不知道,我这家里穷的都吃糠咽菜了,国家不能不管我啊!”
辰帝听的想笑,他努力憋着笑维持威严道:“这件事你要是办成了,钱绝对少不了你的。”
陈锡一听,登时来了精神:“真的?是什么事?”
辰帝故意板起脸来:“你先别着急,我跟你约法三章,办好了这件事,我给你钱,但如果你给我办砸了,送给你的宅邸我就要收回来!”
陈锡立即不干了:“那不成!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往回要的?这都是我的老本钱,我坚决不同意!”
辰帝哼了一声:“不同意也得同意,那宅子赐给你们这么久了,你们始终未去住过,我想将它收回用作你和柳鸢儿孩子的封地。”
陈锡一听,这才放下心来:“您就直说让我把房子留给我孩子不就行了?绕那么多弯弯绕绕。”
辰帝听的发笑:“皇家办事,就得一板一眼有理有据,这封赏一事岂能儿戏?”
陈锡摆了摆手道:“都听您的,您说让我做什么?”
辰帝点点头:“最近朝堂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你听到了吧?”
陈锡点头:“就是那通商一事?”
辰帝“嗯”了一声:“起先我并无这个打算,只是决定设立水师,但是这传闻说的有鼻子有眼,我也起了兴趣,仔细思量之下,发现这件事确实大有可为,如果做得好了,足可以给我锐国增添千万税银。”
陈锡微微一笑:“开辟口岸是一个不错的商业行为,这能促进沿海领域的经济建设,父皇这个想法做的很对。”
辰帝白了陈锡一眼道:“你这小子,倒先教训起我来了。”
陈锡嘿嘿一笑:“不敢,不敢。”
自从辰帝中毒之后,他的脾气越发的好了,也不知是否是自知大限将至,整个人也从一个严厉的君主转变成了一个慈祥的君主。
他点点头道:“这件事我打算交给你去办,要知道如果想要沿海通商,就必须有人做统筹规划。”
陈锡一听,就苦着脸道:“父皇,这件事不是我不能做,而是要做统筹规划就难免要测量海岸和巡查沿海城市建设情况,只有结合当地情况才能制订详细的计划,我这妻子临盆在即,我岂能随便离开?”
辰帝笑道:“我只说让你全权负责此事,又没让你亲自操办,你在固州网罗了不少能人异士,相信有人能够胜任这件事,最好是这个人心性坚韧,能够吃苦耐劳的。”
辰帝这么说,陈锡倒是想起来一个人:“父皇,前固州总督魏忠贤倒是适合办这件事。”
辰帝蹙眉道:“就是当街袭杀赵高的魏忠贤?”
陈锡点点头:“就是此人,我与他接触日久,这人心性坚韧,在固州被诚王架空十年,仍是能卧薪尝胆,他犯了大错被您革职,但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让这等人流落民间无法被朝廷重用,实在太可惜了。”
辰帝闻言紧紧蹙眉,一言不发。
陈锡心中想:“老魏啊老魏,我可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能不能焕发第二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辰帝思索良久,看了陈锡一眼道:“这魏忠贤是替你牺牲的,对不对?”
陈锡并不像瞒辰帝,直接点头承认了:“不错,是他替我当的替罪羊。”
辰帝长出一口气道:“那我不能用他。”
陈锡闻言一惊,大急道:“为何?父皇您明知他是我的人!”
辰帝笑了笑:“他替你顶替了罪责,按理来说我是该找个机会让他官复原职,但你也该知道这通商一事是个大大的肥差,如果让这魏忠贤借此之事重新崭露头角,你认为老大会怎么想?”
陈锡愕然,被辰帝反问的哑口无言。
如果是个没有罪责在身的普通人,或者是跟陈锡以前立场相悖的政敌,那陈锡用起来自然没问题,别人在背后议论皇帝也可以说一句不拘一格用人才。
但魏忠贤可以说是陈锡的心腹,他跟陈锡的关系不可能瞒得过太子,一旦太子察觉到陈锡将介入到整条利益链时,那太子一定会激烈反抗的。
陈锡想通了这个关节,只好苦笑一声道:“父皇说得对,这个人你不能用。”
辰帝拍了拍陈锡的肩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日你登基之后,从龙之臣封爵赏地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陈锡咧嘴一笑,只是这个笑容比哭都难看。
辰帝笑了笑道:“其实我想让你推荐的是那姓肖的才女。”
陈锡一怔:“您说的是肖月凝?”
肖月凝那张成熟妩媚,充满知性美的脸一下子浮现在陈锡眼前。
辰帝点了点头道:“此女富有才名,我在京城也曾有过耳闻,你与她的事情我也知道,将这件事交给她你可以掌控得住,我还算放心。”
陈锡挠了挠头,这老皇帝对自己的情史还真是摸得一清二楚,他跟肖月凝的事情其实没几个人知道,充其量也就是宋幼霖和李昔年,他们之间顶多算是地下恋情,没想到这点事都被老皇帝摸清楚了。
陈锡不由得表达不满:“父皇,我的隐私在哪里?您不会有探子还晚上偷窥我的私生活吧?”
辰帝听的想笑,他一脸高深莫测道:“这你日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