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见状先是一愣,然后就跟着很没有形象的破口大骂起来。
宋幼霖听的有些好笑道:“又没有劈到你,你发那么大火气做什么?”
陈锡悻悻的撇嘴:“这贼老天,就是专门跟我对着干。”
他二人一边说,胯下的战马跑的更快了。
又过了一阵,只见天边的乌云已经彻底降下,一道巨大的沙暴龙卷开始在天地间显现,只是那地方距离他们还有很遥远。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比起那让人胆寒的怪物,这种夺天地之力的异象让人生不出半点的反抗之心。
陈锡一挥马鞭:“快走!快走!谁跑得慢了!就别想走出这片沙漠了!”
众人又提速,这一次是真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眼看着那龙卷渐渐形成,紧接着远山都被染成了漆黑,一道道小型龙卷卷着沙暴,开始向四周扩散。
陈锡发现,他们胯下的战马不知为何速度开始降低,然后索性就不走了。
陈锡心中焦急,无论怎么挥舞马鞭,将那战马的马背打的皮开肉绽,战马都始终留在原地,一步都不肯前进。
所有的骑兵都察觉到了异状,他们跳下马来,试图
推着战马前进,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战马都没有反应。
有些老兵已经看出了端倪,他们叹了口气道:“我听说,当沙暴来临时,骆驼会把头埋进沙子里,这样就仿佛它们能躲过沙暴一样,这些马儿也是一样的,它们都被吓破胆了,不会再走了。”
陈锡当下就下了决断,所有人放弃战马,改为步行!
这里许多战马与骑士都有多年的深厚情感,骑士们抱着自己的战马,眼泪留了满面,更有许多不舍者抱着战马哭泣,想要跟战马一起面对死亡。
这一幕让很多人动容,对于这些骑士来说,战马就像是他们的家人,像是他们能够彼此保护后背的战友,放弃战马等于让他们放弃了自己的战友和家人。
在这时候,宋幼霖站了出来,她只说了一句话:“我宋家军的人,都是战场上最强大的战士!”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恢复了理智,他们咬着牙关,和自己的战马告别。
战马仿佛察觉到主人的不舍,用马鼻轻轻触碰主人。然后缓缓跪倒,卧在沙漠之中,任由黄沙吹打。
陈锡叹了口气,拉着宋幼霖开始了奔逃。
漫天的黄沙将天空遮蔽,风沙
越来越大,他们只要张开嘴,就会被风沙灌入喉咙,几乎连呼吸都很困难。
但是所有人都带着一股坚强的求生欲,在向着死亡发起冲锋!
一步!两步!他们一步一步走着,从死亡的边界逃离。
但是生命始终是脆弱的,一个两个人相继倒下,很快就被黄沙掩埋,成了一座坟包。
陈锡他们来不及哀悼,来不及悲伤,带着强烈的求生欲,向着沙漠边缘狂奔!
“轰隆隆!”天空中炸雷闪烁,巨大的龙卷在不停的扩张,刚才留下的战马已经被龙卷彻底吞噬,瞬间就在空中被撕成碎片。
陈锡他们一步一步,向着远方奔去,在与死神赛跑!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忽然叫道:“快看!前边有湖!”
众人一惊,紧接着就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有湖水代表着他们已经走到了沙漠的边缘地带,只要脱离这里就能死里逃生了。
就在这时,一道龙卷突然在人群中形成,司徒四壁哼了一声,手掌对着天空一抓,陡然间将那龙卷打散。
但天地的威力岂是那么容易对抗的?
转眼间好几道龙卷形成,竟然将湖水都抽干了,一道道水龙卷向着
众人打来。
陈锡大喝道:“所有卧倒!”
大家来不及想,本能的遵循陈锡的话。
大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水龙卷将很多人卷上半空,然后跟着湖水又重新落下!
陈锡运气好,没被卷进去,他立即爬起身叫道:“救人!”
众人冲过去,将一个个摔倒在地的人扶了起来。
有的人受伤不重,只是一些皮外伤,有的人则运气不好,轻则骨折,重则失去了生命。
陈锡咬着牙,将所有还活着的人救起来。
此时他们距离沙漠边缘只剩下一步之遥,陈锡扛着两个受伤的人,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他们死里逃生了!
所有活下来的人,第一时间都坐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们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喘着喘着,有些人难以抑制的哭了起来。
他们损失了太多的战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死在了这场白银沙暴之中。
陈锡看着众人,眼圈也跟着泛红。
但是他不能失态,他强撑着站起身来,给众人分配工作。
有的人负责烧热水,所有人浑身都是黄沙,现在看上去每个人都像是泥里打过滚的一样,他们需要清洗身体。
有的人负
责做饭,跑了一天一夜,他们早就精疲力竭,不吃东西一定会生病的。
也有人负责处置伤员,在这次逃亡过程中,不少人都受了伤,主要就是看看有没有伤口,及时处理避免破伤风。
等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后,陈锡便挨个检查伤员的伤势,一些简单的处理他可以帮忙。
众人见他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一个个仔细检查,为他们的身体着想,心中大为的感动。
陈锡检查了一阵,这会儿饭也做好了,陈锡便一一分发食物,先让伤员吃饭,然后再是士兵,最后他才和宋幼霖吃了一块饼。
都做完以后,陈锡便吩咐人打来热水,让两个人为一组,互相监督对方清洗身体,擦拭伤口。
他还特意强调了,只要有伤口的,一定要用清水仔细清洗,千万不能粗心大意。
他们走出了沙漠,预备的水源自然也就不再需要了,这会儿好好利用清水清洁身体避免生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将这些都安排好,陈锡才算是敢休息一会儿,他其实非常疲惫了,这一晚太过惊心动魄,他不过坐了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睡了没多久,陈锡就又被宋幼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