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图跪着不敢抬头:“臣!不敢!”
辰帝微微一笑,淡淡道:“若朕告诉你,昔年间那个畜生勾结诚王害死了我的爱妻又毒杀了我的父皇,你是否就明白了呢?”
李瑞图一惊,当年夺嫡案有许多谜团从未揭开,这位心思深沉的老皇帝也从来没对别人提起过,尤其是王妃殒命王府的密辛更是知晓者寥寥无几,如今辰帝突然对自己提起,李瑞图不由得心脏呯呯直跳,一件多年的悬案终于要在他面前揭开面纱了。
辰帝道:“当年朕尚未登机时,我舅舅与那诚王便是勾搭成奸,联起手来对付于朕。本来皇子夺嫡自古有之,他们若是只针对朕一人或者公平竞争,那倒也没什么。只是他们眼见形势大逆,已经无法胜过朕了,便做出了大逆不道的决定,他们打算潜入皇宫和朕的王府,一方面窃取玉玺并对我父皇下毒手,另一方面则要趁机杀我,然后让诚王强行登基。”
李瑞图默默垂首,这等皇家大事,他能听辰帝提起已经是近臣的特权了,他更不敢发表评论
辰帝悠悠叹息一声:“只可惜老天不帮他,那玉玺那抢夺过程中被贼子损毁,但万幸没有被他们夺走。只可惜我父皇受伤太重,等我匆匆赶来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李瑞图“啊”了一声,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辰帝冷笑道:“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父皇拉着我的手,逼我发誓不准对诚王一家老小动手时的眼神,他老人家就是心太软,做皇帝心软注定要受制于人!”
说到这,辰帝叹了口气:“我当时没办法,只好在我父皇面前发了毒誓,今生绝不对诚王动手。我那时妻子与父皇都死在这畜生手里,我却碍于誓言无法出手,只能放他南下养虎为患,我实在是恨呐!”说着,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瑞图体会辰帝心情,轻声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辰帝摆了摆手道:“我自己身体的事情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李瑞图见辰帝这么说,当即闭嘴不言。
辰帝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放过了诚王一家,却绝不会放过我舅舅,那些年我先后利用手段弄死了他的妻儿老小,我要让他也尝尝我孤家寡人的滋味。”
李瑞图不答,只是跪着。
辰帝又道:“然后我见时机成熟,我便命人散播谣言,又让你将矛头对准于他,他百口莫辩,最后被我推到菜市口凌迟。”说到这,辰帝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我那天乔装改扮就在附近看着,我要亲眼见到他一刀刀被人活剐,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瑞图长吁一口气:“这等叛党,死不足惜!”
辰帝笑笑:“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让你知道玉玺早已经损毁,这些年的祭祖大典,我从未准许过人进入内殿,对外只说不想惊扰了我陈家历代英魂,实际上是玉玺损毁,无法拿出来给外人看。”
李瑞图沉声问道:“那玉玺受损严重?无法修复?”
辰帝点头道:“那玉玺是昔年间先皇得到的一块宝贝,这天底下寻不到第二块,那种特殊材质似石非石,根本无法复制。这些年朕也秘密寻了些能工巧匠,却没有半点进展。”
李瑞图点头,他了解辰帝心思,便道:“皇上是否打算用玉玺的风闻吊出诚王?”
辰帝冷笑点头:“他既然想举义起兵造反,那自然需要个由头,不然就算他打下了江山,也没有人会服他。既然这样,那朕就亲手给他一个由头。”
辰帝继续道:“其实当年我那舅舅就告诉了诚王玉玺损毁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尽一切办法探查玉玺是否完好,但朕一直都在提防着他,没能让他得逞。这次我会利用祭祖大典,让所有皇家子弟进入大殿,他要想弄清楚玉玺的事情,那就一定会来亲眼看一看!这样,他就不得不来京城!”
李瑞图沉吟片刻道:“皇上,照理来说那陈行之也是皇家血脉,如果诚王派出他的儿子来参加,我们的谋划岂不是一场空?”
辰帝嘿嘿冷笑:“我这位兄弟你虽然不了解,但我对他却非常了解,这人表面上装的恭谨谦和,但实则是一个刚愎自用的自大狂,他向来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那个草包儿子。他一定会亲眼来看看的,不然他绝对睡不好觉。”
听辰帝这么说,李瑞图马上闭嘴,眼前的皇帝显然已经做足了准备,将所有步骤都计算清楚,他让自己来只是让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并不打算听从他的建议。
李瑞图跪在那里,心想:“纵然是刚愎自用,只怕皇上比那诚王更甚。”
就在辰帝打算让李瑞图离去时,原先伺候辰帝的大太监又一次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辰帝不悦道:“怎么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没瞧见首辅还在这里吗?”
那大太监赶忙拜倒:“皇上息怒!并非小人不懂规矩,只是军情紧急,方才又有密信从固州送来,奴才生怕耽误了大事,这才闯了进来!”
辰帝脸色稍稍缓和道:“将密信呈上来!”
那大太监小心翼翼的将密信送了上来,辰帝将那密信拆开,脸上顿时露出惊异、震撼、欣喜等好几种表情。
李瑞图见辰帝脸上没有多少气愤之色,便大着胆子问道:“皇上,可是固州又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辰帝哈哈大笑,随手抛来那封密信道:“你读读看。”
李瑞图接过密信,将那密信捧在手心读道:“磬王陈锡三十六计……”
他将那信上内容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读了两遍,脸上震惊的神色始终没有褪去。
“这……这……”李瑞图双手颤抖道:“这真是王爷写的?”
辰帝哈哈大笑,欣慰道:“想不到那小子竟然还有这番军事才干,早知道就该让他直接跟着宋安邦大军,何须还用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