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凝脸颊有些发烫,她不好意思的笑:“王爷,潘大庆这人没有恶意,您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陈锡摇头微笑:“不碍事,比起那些沽名钓誉的读书人,潘大庆这种老实忠厚的孩子倒是更可爱一些。”
肖月凝看了陈锡一眼,心中却想:“你看上去跟潘大庆差不多年岁,却称人为孩子倒也可爱。”
陈锡见这肖月凝一颦一笑之际,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知性美,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道:“肖小姐,我听他们称你为先生,莫非你也在这里教课么?”
肖月凝笑笑,她绝美的脸庞上若沾桃花道:“我平时闲来无事,又不愿意在家中枯坐,就求祖父让我来这里为学子们授课。”
陈锡点头:“不知肖小姐教授的是什么?”
肖月凝道:“诗词歌赋,珠算易理,倒也谈不上有何专精,大家想学我便教了。”
陈锡心想:“看不出这小妞年纪不大,竟然还是个博学多才之人。”
二人谈话之间,就听王汇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传来,同时他还连胜催促道:“院长!您走快些!莫要让贵客等太久了。”
陈锡和肖月凝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从院外走了进来。
肖月凝道:“那便是我的祖父了,王爷我祖父腿脚不便,就请您下楼去见我祖父吧。”
陈锡点头,一点都没有王爷的架子:“如此甚好。”
他二人走下楼来,王汇倒是一愣:“黄先生,你与肖姑娘已经见过了?”
陈锡还未答话,肖正罡却忽然拜倒道:“草民肖正罡,见过磬王爷!”
陈锡哈哈一笑,将肖正罡扶起来道:“肖大人,你这可这折煞我了。”
王汇张大了嘴巴,指着陈锡道:“你……你……你是王爷?”
肖正罡吹胡子瞪眼:“什么你啊你的?还不给王爷看座?”
王汇这才回过神来,忙去给陈锡搬凳子去了。
陈锡拉着肖正罡的手道:“肖大人,本王听闻你的事迹,心中深感惭愧。想不到我锐国竟然有肖大人这样的好官,一想到您多年来在官场籍籍无名,本王便心中难安,是我陈家对不住你啊。”
陈锡这话倒也没有说谎,类似肖正罡这种爱民如子的好官,一辈子居然只能做到五品,这的确是他们的失职。
肖正罡却似乎很看得开,他呵呵笑道:“不瞒王爷说,草民当个书生教人读书识字绰绰有余,但当官却一窍不通,昔年我当官时,我身边的同僚不用三五年便节节高升,唯独我自己还原地踏步,就连当初我手下的监察,日后也成了我的上司。”
陈锡点头,肖正罡这话反映了锐国官场的一个客观现实,就是官员之间努力做官没用,善于结党才能步步高升,肖正罡之所以一辈子终老五品,就是因为他没有党羽也不知道迎合上级。
陈锡叹了一口气说道:“肖先生,您放心,本王今后一定会想办法改变官场现状,不让您这种悲剧重演。”
肖正罡点头道:“王爷与众不同草民早已经听说过了,前些日子王爷在大佛寺揭穿骗子一事,草民听说时也觉得佩服不已,要知道民众愚昧,最容易被这种江湖术数蒙骗,想不到王爷居然一眼就看穿了那骗子的伎俩,真让人好生佩服。”
陈锡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些江湖骗人把戏,何足挂齿。”
肖正罡今日心情极好,看上去脸色红润,笑起来格外有亲和力。
这个小老头佝偻着后背道:“王爷,您想要投资我秋迟学院,是否是为了春闱?”
陈锡心中一凛,知道是说到了正事。
他点点头道:“实不相瞒,这次春闱对我意义重大。”
肖正罡与肖月凝对视一眼,见孙女正向他悄悄点头。
肖正罡心中有数,沉声道:“王爷,请恕小老儿不敬,小老儿有两个问题想要询问王爷,不知王爷可否回答?如果王爷回答的不是小老儿心中的答案,就算王爷一掷千金,小老儿也不会接受的。”
陈锡正色道:“请讲。”
肖正罡道:“第一个问题,王爷若想投资我秋迟学院,王爷是打算如何投资?就如隔壁那几所学院那般,金元开道,从此以后只招收富贵子弟吗?”
陈锡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会给你银子,并且派人监督学院的银钱使用行为,其他我一律不加干涉,只是到了春闱秋闱之际,学院需得以我为尊,听我调遣。”
肖正罡点点头,眼中露出赞赏和肯定的神色。
他第二个问题道:“王爷说想要来我这里任职,是否是想将我这个院长取而代之?还是说只是王爷兴之所至,偶尔来露露脸?”
陈锡想了想道:“我无意院长之职,依我看肖大人年事已高,这院长的位置确实该找个接班人了。”
肖正罡看了陈锡一眼问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王爷是否已经安排好人选取代小老儿?”
陈锡呵呵一笑,看向肖月凝道:“肖大人说笑了,本王无意干涉秋迟学院一切内务,只是我觉得肖小姐天资聪慧又博学多才,当这院长只怕要比您更合适。”
肖正罡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捋着胡须道:“不错!不错!王爷您说的不错!我这凝儿自小就是百里闻名的神童,让她继任再合适不过。”
肖月凝俏脸微醺,嗔道:“爷爷!”
肖正罡摆了摆手道:“王爷,小老儿的两个问题问完,只是尚有一事不明,请王爷替我解答。”
陈锡笑道:“肖大人问题虽多,本王却尚有不少时间,您但说无妨。”
肖正罡正色道:“若是有朝一日,王爷未能斗过诚王,我这书院的芊芊学子只怕都是诚王爷的清算对象,王爷该如何做?”
陈锡一凛,想不到这老头居然看透了这事件本质。
陈锡默然良久,他要好好斟酌接下来的话。
肖正罡也不着急,而是淡淡等着陈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