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泰安王

乐平公主没好气的说:“既然知道还不小心?娘可就你一个儿子,你若是有个差池,你叫我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娘交代?”

陈锡见她眼含泪光,显然是为自己担心所致,便握住乐平公主的手掌说:“姐,我知道了。我今后再也不做危险的事情。”

乐平公主“嗯”了一声,语气转柔:“老大老三之争,你莫要参与,咱们姐弟两个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陈锡笑:“你这话要让父皇听到,可得重重罚你。”

乐平公主哼道:“我不管,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弟弟,老大老三都是皇后娘娘所生,我跟他们可亲不着。”

陈锡知道自己这个二姐心直口快,又偏偏最得辰帝宠爱,所以才骄纵惯了,什么话都敢说。

他无奈摇头:“姐,你这话跟我说还成,可千万别在人前胡说。”

乐平公主上下打量他一番,又四处张望起来。

陈锡好奇:“你找什么呢?”

乐平公主问:“平时跟你形影不离那个丫头呢?”

陈锡没好气说:“小醋坛子让我留在外边看马车了,我可不愿看她的臭脸。”

乐平公主噗哧一笑,上下打量宋幼霖点头说:“你别说,这姓宋的丫头生的真美,就算你那个跟屁虫跟她比也要稍逊一些。”

陈锡一听宋幼霖的名字就头大如斗,乐平公主见他这副模样笑着说:“要不我去找父皇说说,让他收回成命?”

陈锡嗤笑:“父皇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只怕你去了之后求情不成,倒是让父皇吊起来打一顿。”

乐平公主一听,又狠狠掐陈锡,直到陈锡求饶这才气呼呼罢手。

就在这时,武管事忽然朗声说:“泰安王驾到!”

此言一出,除了陈锡与乐平公主姐弟俩之外的人纷纷站起身子。

只见一名魁梧老者从后堂走了出来,他相貌英武不怒自威,虽然满头白发,脸上沟壑纵横,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走出来向着众人看去,眼神在陈锡神上略微停留,这才压了压手说:“诸位来者是客,不必拘泥礼数。”

众人这才落座,泰安王落于主座,看向众人笑:“今日正月十五,正是合家欢的时候,本王召集府上作客,也不过是一顿家宴罢了,诸位开怀畅饮就是。”

众人连忙称是,裴丰端着酒杯站起身来笑:“泰安王为我锐国立下汗马功劳,咱们能坐在这里合家欢多少可是沾了泰安王的光。”

泰安王哈哈大笑,抚着虎须道:“裴公子丰神俊秀,也是我朝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将来我们这群老家伙退下来,可要看你们的了。”

裴丰连忙称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裴宗庆很是满意自己这个儿子的表现,笑呵呵的说:“泰安王,要说栋梁犬子可不及你家,你大儿子和二儿子镇守边关数年如一,是我朝最大的依仗。”说这,他看向宋幼霖感叹道:“宋侄女更是我朝第一位女元帅,她带十万铁骑踏平华剌达旦,震慑边境群寇,这等本领就算是当年军神转世,也不过如此了。”

泰安王脸上笑容更盛,点头说:“犬子犬女能得我衣钵,确实不易。”

众人闻言均笑,夸赞声不绝于耳。

陈锡听的烦躁,忍不住低声骂:“就知道吹彩虹屁!”

乐平公主也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又是老一套。”

泰安王此时正好侧眼看向陈锡,笑道:“陈锡侄儿,你有话要说?”

陈锡送到嘴边的一口酒好险没喷出来,太子党羽见他出丑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陈锡抹了抹酒渍,站起来笑:“小侄想说的话都让大家说了,叔父也知小侄不善言辞,莫怪莫怪。”

泰安王嘴角升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不善言辞?我瞧未必吧。听闻小侄前些日子在香怡楼一首《山行》技惊四座,这个传言不假吧!”

他故意将“香怡楼”三字重重读出,顿时惹来殿内一阵热议。

有人说:“想不到六王爷身份尊贵,竟然也逛那种地方。”

又有人回答他:“你傻了不是?六王爷向来风流,可是香怡楼的常客的。”

陈锡听着交头接耳,脸上宠辱不惊一直挂着笑意,待众人讨论声下去这才不疾不徐的说:“叔父过誉了,我不过运气好而已。论真才实学,比不上裴公子在香怡楼做的诗半点。”

他不声不响将皮球踢给裴丰,裴丰闻言顿时黑了脸欲反唇相讥。

只听泰安王打断笑道:“好了,本王不过是听说贤侄你文采不凡,今日来了不少长辈,你就给大家展示一下才华就是。”

陈锡正欲拒绝,忽听宋幼霖冷冷地说:“父亲,这人不学无术,只会狎妓饮酒。就不要让他破坏大家的兴致了吧!”

“放肆!”乐平公主拍案而起:“你胆敢侮辱皇家子弟,你好大的胆子!”

宋幼霖丝毫不惧,冷冷与乐平公主对视。

泰安王没有打断,而是颇有深意的盯着陈锡。

陈锡拍了拍乐平公主的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则站起身来:“既然叔父想要听小侄吟诗,那小侄也只好献丑了。”

众人投来目光,陈锡丝毫不惧,端着酒杯走到大殿中央看向宋幼霖。

只见他微微一拱手:“宋将军披荆斩棘,为我锐国立下不世奇功,我早有一首诗想要送给你。”

宋幼霖冷笑,心中觉得这人被自己讥讽了还不敢还嘴,顿时又多了几分鄙夷。

只听陈锡朗声道:“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众人闻言,均是心中一凛,眼前仿佛出现了那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

几名文人忍不住暗自叫好,这首诗的开篇大气磅礴,想不到这位不学无术的六王爷竟然有这般本领。

宋幼霖脸上的冰霜也消去几分,脸上露出了缓和神色。

只听陈锡又道:“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

“好!”不少人已经鼓起掌来,这首诗说的不就是宋家过往平生吗?

想不到这位六王爷如此有心机,居然能在这种情急时刻七步成诗,不但讨好了宋家还能让自己下的来台。

就连没安好心的泰安王也忍不住面露微笑。

谁知陈锡忽然嗤笑一声,话锋一转说出了诗的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