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登高

众人看向那婢女,都在等她的答案。

婢女甜甜一笑对迟旭说:“迟大掌柜的夜明珠价值连城,小姐夸它一颗难求。”

迟旭知道自己过了,便站起身向着众人行礼。

看客们一阵喧嚣。

婢女又说:“裴公子的儒圣玉印乃天下读书人的至宝,小姐说也想亲眼见识一番。”

裴丰站起身,哈哈笑着说:“这玉印虽然不能送给舒小姐,但是给她把玩一番总是不成问题的。”

裴丰也过了。

裴丰挑衅似的看向陈锡。

陈锡笑,没搭理这个二货。

那婢女走向陈锡,将木簪亲手递还说:“六王爷,小姐托我转告您一句话。”

“哦?”陈锡笑着问:“什么?”

婢女回答:“小姐感慨说,能叫六王爷十六载不忘的,定然是一位极美的姑娘。”

陈锡笑:“也就天下第一美罢了。”

众人欢呼,三名胜者均已定论。

没有选上的人也没有多沮丧,本来裴丰和六王爷出手他们就知道自己胜算几乎为零了。

“诸位稍安勿躁。”那婢女说:“我这就去请第二道题。”

不一会儿,几名下手拿着数个花灯走入屋内。

婢女笑着说:“这便是小姐的第二题,过些日子便是正月十五,咱们锐国的习俗是正月十五放花灯,各位今日能聚集于此,小姐便出了几道灯谜,请诸位看看吧。”

说着,她托人将花灯挂起,陈锡默数一共足有二十盏花灯。

“小姐说。”婢女笑吟吟道:“这场上灯谜不必全答出来,只要能在一柱香时间内解出一半,便算过了。”

当下,陈锡、裴丰二人散开,都去看那花灯上记载的灯谜,只有迟旭苦着脸,对着眼前的花灯怔怔出神。

陈锡走到一盏灯前,见上边写着“行乐须及春”。

陈锡默默在纸上写:栎

又见一题,上书:曲径柳丝斜。

陈锡写:及

这些题他前世大多看过,答上来并不费劲。

那婢女见陈锡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答了数道题,忍不住凑上来看,只一眼便惊呼:“王爷,您以前见识过这些题吗?”

陈锡笑着摇头:“没有。”

那婢女拍手鼓掌:“那王爷真是了不起!这里边好几道题小姐思来想去都没想明白,竟然叫您轻描淡写的破了。”

裴丰此时才答上来四道,见陈锡已经转到第九盏灯前不由得又惊又怒,他万万想不到那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竟然有这本事。

转眼间,陈锡已经写完十九题答案,他将笔丢在一旁,伸了个懒腰说:“好了。”

那婢女不解:“王爷,明明已经十九题了,您为何不答完?”

陈锡笑着说:“对手不给力啊。”

那婢女恍然大悟,此时香已经燃尽,而裴丰也不过刚好答完十题,此时他俊脸微微抽搐,自尊心极强的他很难接受自己的失败。

而一道题都没答上来的迟旭却不见沮丧,他洒脱笑着说:“我就是个摆弄银钱的老粗,这灯谜我可是一道都看不明白。”

也是这句话刺激了裴丰,他重重一哼,坐下咕噜噜喝了一口茶,这才气息稍定。

婢女向着裴丰和陈锡盈盈一拜说:“二位稍候,我去去就来。”

陈锡笑着落座,见李昔年已经不生气了,他逗弄说:“怎么?是不是被我的聪明才智迷住了?”

李昔年啐了一口,故意说反话:“傻子都会做的题,了不起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裴丰距离他们不远这句话尽收耳底,顿时一口热茶全喷出来,恶狠狠的盯着李昔年。

李昔年被裴丰盯的有些胆怯,向着陈锡身后缩去。

陈锡笑吟吟说:“怎么,裴公子想打架?”

他身边的李三狗很配合的将指骨捏的咔嚓作响。

裴丰自知这两个二世祖在打架上恶行累累,也不敢真的招惹,只能哼了一声将头扭过去。

李三狗笑骂:“没种的东西!”

不一会儿,婢女又回来了。

她笑着说:“小姐说二位公子均是人杰,她出了第三题,希望二位公子能够作答。”

裴丰阴着脸站起身来,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在第三题上胜过陈锡,要好好羞辱一下这位六王爷。

那婢女将试题展开,只见一张白纸上写着一个自己娟秀的字:秋

婢女笑着说:“小姐希望二位公子能够以秋为题,写一首诗。”

裴丰冷笑着站起身来,他向来自负诗歌天赋远超于人,他一定要在这第三题上好好羞辱一下陈锡。

他在屋内踱步半晌,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只见他眼睛一亮摇头晃脑吟道:“京城闻秋风,微霜湛露寒,一壶暖心间,半盏莫由人。”

众人闻言,俱是喝彩。

这首诗确实不错,惟妙惟肖的将秋天的寒露描绘了出来。

裴丰看着陈锡,笑着说:“在六王爷面前,不过是献丑罢了。想必以六王爷的尊贵出身,一定能稳压我一头。”

陈锡站起身来,笑着说:“好说,好说。压你一头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裴丰恶狠狠的瞪着陈锡,似乎想将他吃了。

陈锡没理他,而是朗声吟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此诗一出,全场皆静,只闻愈加浓重的呼吸声。

无数人呆立当场,就连杯中酒都忘记喝了。

不知是谁手中的茶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先是一人艰难的挤出一个字,紧接着就是满场疯狂的欢呼:“好!好!好!”

众人一时陷入疯狂,此诗一出无疑是千古绝句,裴丰脸色煞白,坐倒在椅子上,嘴里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陈锡也不着急,静静等着众人喧闹直至安静。

他盯着那婢女笑:“这位姐姐,我的诗如何?”

那婢女恍惚半晌,这才回过神来问:“六王爷,这首诗有名字吗?”

陈锡点头:“我叫它《山行》。”

“山行……”那婢女痴痴念了几遍连忙说:“我这就去找我家小姐,请六王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