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忱的出现化解了温知许的尴尬与局促,现在大家一半的焦点都聚集到了许忱身上,对温知许的好奇心减少了许多。
温知许在高中时安静又低调,班上和她玩得好的人也不多,倒是许忱,不仅跟班级的人都混熟了,还能跟其他班级甚至是其他年级的人成为好朋友,在某种程度上,温知许还是挺羡慕他这样的交友能力的。
温知许挨着几个当初关系较好的女生坐下,又在手机上给谢言酌发去消息:[你在路上了吗?]
许忱被几个男生簇拥着在温知许对面落了座,游畅拉了把椅子在许忱旁边坐下,与他勾肩笑道:“你小子,以前请你几次你都不来,这次终于来了,真是比诸葛亮还难请。”
许忱将酒杯放在桌上,这酒不太好喝,他轻皱了下眉,“不都说了,忙。”
“你有什么好忙的,忙着泡妞吧你。”
游畅不懂许忱这么个二世祖能忙些什么,次次约他次次说忙,不是泡妞他还真想不到其他能忙的事情。
闻言许忱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游畅的肩头,意味深长道:“只有你,泡妞用得到‘忙’这个词。”
游畅听得一头雾水,问身旁的人:“他什么意思他?”
许忱:“别回答傻子问题。”
游畅:“……”
手机震了震,温知许低头看去,谢言酌回了消息:[快到了。]
温知许松了口气。
“知许,几年不见你变漂亮好多啊。”和温知许搭话的是钱林琳,她们当时是同桌,钱林琳算是高中时期和温知许关系最好的人,但自从高考结束后两人都没怎么联系,关系也就疏远了。
温知许摸了下头发,不太好意思地说:“没有没有。”
说完,她又接了一句:“你也很漂亮。”
“真的,我也觉得。”被许忱说傻的游畅不知怎么听见她们的聊天内容,接上钱林琳的话开玩笑地说了句,“刚看到的时候我还没认出来,我还以为温知许你整容了呢。”
游畅是个粗线条的人,情商也算不上高,讲出的话不经过脑子,显得格外尴尬。
温知许愣了愣,接不上游畅的话。
“你这破嘴,怎么说话呢!”钱林琳扔了块擦手的毛巾过去,“咱们知许是女大十八变,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热衷医美把脸都整变形了。”
“我靠老子没整容好吧!”
“没整容你还越长越丑,我还以为你是整形失败了呢。”
“钱林琳你想打架是不是!”
“来啊,谁怕你!”
“行了。”
许忱拍了把游畅,把咋咋呼呼的他按回座位上,“你怎么就爱跟她吵架,没完了。”
游畅瞪了钱林琳一眼,看在许忱的面子上偃旗息鼓。
温知许也拉了拉钱林琳,像从前一样安抚了她。高中时钱林琳就总爱和游畅斗嘴,他们俩在温知许的座位旁边都不知道吵了多少架。
“女孩子本来就是会长开的,话别乱说。”
温知许抬起眼,看向说这句话的许忱,而许忱恰巧也在同一时间看过来,两人视线相接一瞬,许忱先挪开的目光。
游畅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好听,忙跟温知许道了歉,这倒惹得温知许更加不好意思了。
游畅的话虽不好听,但说的也是事实,温知许在青春期时确实不算漂亮,常年一个马尾辫配厚重的齐刘海,一副黑框眼镜将好看的眼睛遮盖,又因为不会护肤,皮肤也不是特别好,那时候的她顶多算秀气文静,算不上什么惊艳的美人。
后来温知许上了大学,遇见了她的室友阮冉,阮冉特别喜欢化妆,不仅自己爱化,也爱给别人化,温知许在阮冉的影响下渐渐学会了化妆,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风格,又开始好好护肤,这才逐渐变得漂亮了起来。
到了现在,温知许已经变成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的存在,她也成为了别人口中那个因为漂亮而被夸赞的人。
“对了温知许,你跟我们讲讲呗,你跟谢言酌是怎么一回事,是你跟他求的婚?”
话题最终还是来到了这,温知许自知躲不过,只好如实相告。
她摇摇头,说:“不是,是他跟我求的。”
在座的人都有些震惊,毕竟他们都知道是温知许先喜欢的谢言酌,并且追他追到了大学,所以大家都以为是温知许主动求的婚。
钱林琳旁边的女生是当年的文娱委员李宛佳,她问温知许:“温知许你快传授我经验,你是怎么把谢言酌追到手还让他跟你求婚的啊,我最近也喜欢上了一个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追。”
这个问题把温知许难住了,她想了想,说:“我也没有追他。”
“啊?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就……慢慢相处着,顺其自然就在一起了。”
温知许说的不是假话,她虽然喜欢谢言酌,但因为性格问题,她真的不会追人,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跟谢言酌作为朋友相处的,或许是日久生情吧,在两人做了六年的朋友之后,她如愿以偿成为了谢言酌的女朋友,再到现在即将成为谢言酌的妻子。
她觉得大概是自己的真心感动了上天,所以才让谢言酌喜欢上了她,让她的暗恋天光大亮。
焦点再次重回温知许身上,游畅一条胳膊搭着许忱的肩膀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问几个自己好奇的问题,忽然胳膊一空,游畅身子一倒,他连忙扶住椅背。
视线上移,游畅看着许忱站起身推开椅子就要往外走,急忙问他:“你干嘛去?”
许忱瞥他一眼,“上厕所,要一起?”
游畅撇嘴,做了个手势,“您请便。”
谢言酌姗姗来迟,被众人起哄着连灌了好几杯酒,温知许心疼他想替他挡酒,却被谢言酌拉着护在身后,这一举动又让谢言酌被多灌了几杯。
饭桌上,温知许安静地陪在谢言酌身边,听谢言酌和同学们聊天,偶尔上了几道谢言酌平时爱吃的菜她便主动帮他夹菜,不一会儿就盛了满满一小碗。
“看看,找老婆就得找温知许这样的,贤惠体贴。”坐在对面看到温知许一举一动的游畅羡慕不已,连连称赞。
许忱被游畅拍了拍,抬眼过去,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低头沉默地吃着碗里的菜。
这时席间上了一盘蟹炒年糕,正好上在谢言酌旁边,谢言酌便夹了一只蟹腿放进温知许碗里。
温知许顿了下,谢言酌低头跟她说:“这家的蟹炒年糕是招牌,你尝尝。”
温知许犹豫了下,小声说:“我吃不了。”
谢言酌疑惑,“为什么?你平时不是吃螃蟹的吗?”
“我那个……”温知许说。
谢言酌反应了一秒,明白了过来,便把温知许碗里的蟹腿夹到了自己碗里,然后这才给她盛了碗热汤。
温知许看了眼,谢言酌盛的是羊蝎子汤。
温知许默默叹了口气。
她不爱吃羊。
恍惚间,温知许感觉好像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查看,扫视一圈却并未发现是谁在看她。
吃了菜垫了肚子,酒便成为了桌上的主角,作为今天同学会的主角,谢言酌和温知许是免不了被劝酒的,温知许不喝酒,谢言酌便替她挡,就这样酒过三巡,谢言酌倒在沙发上,求饶般的谢绝了递过来的酒,温知许给他倒了杯温水暖胃。
“你还好吗?胃难不难受?”温知许很是担心谢言酌,她知道谢言酌的酒量也不好,今晚喝了这么多,怕是得胃疼了。
谢言酌喝了半杯温开水,冲温知许安慰地笑笑,“没事,难得聚会,我睡一觉就好了。”
温知许握着谢言酌的手,心疼地说:“他们也真是,给你灌这么多酒,早知道不来了。”
“不碍事。”谢言酌抱了抱温知许,“大家也是在祝福我们。”
……
温知许对着镜子补了口红,在卫生间待了一会儿才出去。
因为有谢言酌挡着,她今天没喝多少酒,人还是清醒的,只是不太适应那嘈杂喧闹的氛围,所以只能借口上厕所出来透透气。
温知许在手机上搜索醒酒汤的制作方法,想着等回家了给谢言酌做点醒醒酒,屏幕顶端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是温知许母亲的。
温母:[知许,在干嘛呢?]
温知许:[在参加同学聚会。]
温母:[你还去参加同学聚会了?以前不是都不去的吗]
温知许:[这次聚会专门给我和言酌开的,同学们知道我俩要结婚了。]
温母:[哦哦,对了,你问问小谢什么时候有空,上家里来吃餐饭,你小姨还有舅舅他们都还没见过小谢呢。]
温知许:[过段时间吧,他这几天工作比较忙,到时候确定好时间了我跟你说。]
温母:[行,那你别玩太晚,早点回家。还有啊,别去小谢那留宿,你们俩毕竟还没结婚,有些事还是稍微注意点。]
温知许:[我知道,我不会的。]
温母总是和温知许强调这些,久而久之温知许也变得保守了起来,拒绝了好多次谢言酌一起过夜的请求,她担心谢言酌会不高兴,每次拒绝后都要哄他好一阵,但好在两人也快结婚了,这种日子不会过太久。
放下手机,温知许走回包厢,她轻轻拉开包厢的门,在还算安静的环境中听见有人问出的一句:“谢言酌,你最后怎么选了温知许啊?”
温知许的手顿了顿,她伫立在门边,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好奇心驱使,她忽然也想知道,谢言酌为什么选择了她,为什么那年谢言酌会忽然选择跟她在一起。
可回过神来,温知许又觉得这样的好奇有些奇怪,谢言酌选择和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喜欢她啊,温知许觉得自己的好奇有些莫名其妙。
温知许自嘲自己的多虑,拉门的手微微用力,门还未完全打开,谢言酌的回答就撞入了她的耳朵。
男人的声音是酒后的懒倦,语气漫不经心又不带感情:“结婚嘛,总得找一个爱我的人,温知许合适。”
温知许怔愣在原地。
紧接着她听见有人又问:“那你爱她吗?”
这一次,谢言酌沉默了很久,久到温知许把门的手都开始颤抖,才听到他说——
“还行。”
还行。
这是在爱与不爱这个问题里,出现的第三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却比不爱更令人难以接受,也更让人难堪。
血色在温知许脸上逐渐退去,她的双瞳震颤着,呼吸都开始支离破碎。
“叮”的一声轻响,温知许浑身一抖,她猛地转过头,湿漉漉的双眸倒映出倚靠在墙根处的男人。
他在聚会上消失了许久。
整洁的白衬衫上多了几处新鲜的褶皱,袖子被随意翻折向上,露出一小截瓷白的手臂,衣衫最顶端的扣子被解开,懒散耷拉着的样子都和它的主人一样。
烟雾吐出,许忱咬着烟仰头看来,他抬起下巴点点包厢里头的人,声音低哑没个正形道:“我要是你,我就把他给踹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许哥: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因为最近晋江不是出了一个段评的功能,我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就把段评打开了,大家可以长按自己想要发表评论的段落进行评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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