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蓬中。
陆鸣三人正极速返回大荒古域。
他们的神色都有些沉重。
“没想到雪月神庙这般势力,都能被渗透进根基中。”
任山海语气中满是感慨。
陆鸣沉默着,一言不发。
而紫凰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
“你们觉得,那个黑袍人的身份是谁?”
“不知道。”
“推测一下,反正雪绝神官给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应当不是神官,神官暗中打理着神庙事务。而大祭司的身份是摆在明面上的,负责维护那些朝圣者和神庙的信徒。”
“这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
“神庙里地位崇高的大祭司可以数过来,以后挨个排除,应当就能推算出黑袍人的身份。”
“神庙里还有没有更强的钉子?我感觉玄武的身份,不应当仅限于大祭司,毕竟才出窍境界。”
陆鸣这番话一出,乌云蓬的气氛更加压抑。
“风域当真是成为了天启楼的总部,就连神庙也被渗透的千疮百孔。”
“回去之后,我们要严查一下自身。”紫凰罕见的露出极其严肃的表情:“学宫的作用是教书育人,为人族培养中坚力量。若是有天启楼的钉子渗透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的目光交错。
任山海说道:“我还要帮助天一阁镇守东荒近海,可能没时间。”
陆鸣嘴角抽搐,说道:“我还要镇守玄阴山,天启楼隐藏这么深,还想搅动两族风云,玄阴山不容有失。”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紫凰。
紫凰闻言,立刻摆手。
“我要研究重生之法,这大法术若是能研究出来,可大幅度增强我人族的力量,我也没时间。”
“只能交由其他前辈了。”
陆鸣三人的目光汇聚,不约而同的说出一个名字。
“大龙居士!”
“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做这件事应当没什么问题。”
“而且禅心院的佛法,能识人晦明,辨认忠奸最合适不过。”
“大龙居士还是整个学宫唯一的一尊返虚九层强者,足以镇压天启楼的宵小。”
三人各自找出理由,目的瞬间达成一致。
返回学宫,陆鸣并没有直接进去。
“我先去玄阴山,太阴精华的事情,以后再说。”
“记得送过来,别逼我到时候去找你。”
紫凰言语中满是威胁的说道。
陆鸣汗颜,拱手径直离开。
任山海同样没有返回学宫,直接前往东荒之海的近海之地。
所以将这件事告诉大龙居士的任务,就落在了紫凰的身上。
陆鸣返回玄阴山。
看到褚玄镜独自坐在悬崖边上,观望着
“你在这里看什么?”
陆鸣走上前,好奇询问。
褚玄镜仰起面庞,望着陆鸣:“河图王朝和南山凤国,发动这场无谓的战争所因何故?”
陆鸣闻言,不由得摇头失笑。
“以前我也不理解,后来我才知道,是为了凝练煞气,遮蔽天机。”
“什么意思?”
褚玄镜那种透露着茫然。
两国每年死伤十几万人,就是为了凝练煞气?
这样做能起到多少遮蔽天机的效果?
陆鸣坐到她身边,双腿悬在山崖下,说道:“玄阴山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变得非常重要。
而王朝之间的交战,就意味着王朝气运在这里纠缠,会让天机变得混乱。同时还有将士们死后的煞气影响,即便是大能者也无法推算此地。”
这件事也是陆鸣长期观察下来推断出的结果。
因为他发现,每当南原的煞气快要消散时,两军都会出战。
以前陆鸣没往这方面想,是因为他自身处在玄阴山中,并且也不知道玄阴山的重要性。
而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渐渐的明悟,并且理解了两国为玄阴山所做的牺牲有多大。
“难怪你会经常在这里镇守。”
褚玄镜目露恍然之色。
“那天我醒来,没看到你,这段时间去什么地方了?”
“去了趟风域,上门替你讨个说法。”
陆鸣从袖子里掏出一些丹药,放在褚玄镜手中。
“这些都是恢复本源的丹药,仙丹是买不起了,只能买些道丹。”
这些丹药是他临走前,找紫凰讨要的。
专门用来恢复损耗的本源。
褚玄镜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握着药瓶,说道:“你在我身上种下了多少东西?”
“你可别乱说。”
陆鸣下意识的反驳。
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之间可没有零距离交流过,我可没种什么东西在你体内。”
褚玄镜表情古怪,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羞红。
“你平时经常说我没深沉,怎么如今也变得不正经了?”
“你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陆鸣眨巴着眼睛,一脸纯真的反问。
褚玄镜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过了一会,她的表情认真下来:“当时我在被围攻的时候,他们想以神念攻击我的元神,然而我并没有修行那些神魂防御之法,却轻松的抵挡了下来。”
“你说这个?”陆鸣一副才明白过来的样子,说道:“幻神大典加上惊神术所研制的一道禁制,只要对方神魂没有超过我,就不会破开你的防御。”
“意思是你真的种了?”褚玄镜眼底浮现一抹狡黠,继续问道:“还有呢?我记得我当时心脏神魂全都被绞杀,可体内的生机始终不消散,反而凝聚在小腹中,也是你做的吧?”
“这是自然,当初为你重塑经脉时,机缘巧合之下,领悟出涅槃之道,当时就给你种下一颗涅槃道种,没想到真的发挥了作用。”
“还有吗?”
“这个是真没了。”
褚玄镜望着陆鸣,张开双臂,扑入陆鸣的怀中,紧紧的抱着。
“……谢谢。”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陆鸣感受到胸口传来的温湿,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伸手环住褚玄镜,柔声说道:
“想哭就尽情的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怨恨我……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我跟她几十年的感情,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小时候我被她带到天一阁,那时正值冬天,她带着我去洛水城中挑选棉衣,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穿上新衣服,而且还是新鲜的棉花做成的。”
“她给我买糖墩、买糖人,那是我小时候的奢望。”
“我一直将她当成我的母亲,将她给我定下的规矩我一直都在认真的遵循,从未有过违背她的时候,可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她以前可是将贞洁看的无比重要的,她那天纵容那些人用言语羞辱我,甚至她还亲自骂我……”
褚玄镜咬着嘴唇,眼里的泪水大滴的滚落,将陆鸣的衣襟彻底打湿。
她紧紧的抱着陆鸣,身体在陆鸣的怀里不断的颤抖着。
陆鸣神色复杂,轻轻的拍着褚玄镜的后背。
“没事的,以后有我在,谁也不会敢对你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