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期花了一整天时间,配制好火药,准备与元君一同到梁德,准备从宋康郡坐海船到海昌郡,再换船到二川寨。从海昌郡到梁德郡二川寨这段水程,用的是内河船,内河船一般是平底偏宽阔,不用海船那样深底抗风浪。
珠灵决定先到沿鉴江流域进行考察,主要是关心水路运输的问题,从古至今无论什么年代,水运都是一个最经济的大规模运输组成部分,珠灵自然不能松懈。
海昌郡的船泊制造坊,由于木材的到达,大规模的工程也开始进行,工人们把漂流来的木材,从河中捞起,分类进行割板,捆绑堆压,放在棚中阴干,以保持木材不会变形,以现代的工艺是进行蒸熏脱水的,古代是自然的阴干了。由于冼氏家族在早年,造船开发珠崖,请来一批造船工匠,对于造船技术是紧随南海郡工艺的,这也是汉代起,“广船”工艺的传承。
珠灵对冯魂说:“冯魂使君,想不到海昌郡的造船如此发达,目前本座想过,造船坊除了官府的船泊建造外,海昌也应该开放商船的订做和卖买,商人参与进来,能省去官府的大量投入,迅速回笼资金。”
“回笼资金?”
“就是收回钱财的意思。”珠灵解释道:“如果把钱投了进去,不进行经营,就是死的资产了,要把资产进行运营,就得有下家进行接手经营,商贾就是最好的下家,商贾叁与运输的投资,是逐利目的,他们能寻找自己的各种经营项目,官府可以通过专营进行经营项目控制,而收取过(境)税和住(地)税,取得关引(纳税凭证)。”
在古代,一般是朝廷统一规定各种税项的,如农业田亩税就定一成以上,田租是四成,耕户分得五成,加上各种地方定的苛捐杂税。而粮产区的租耕分成,常被地主和官府倒置执行,田租是五成,耕户只分得四成。
而岭南的羁糜郡县例外,类似于现在的经济特区,可自己设立自己的税务政策,对朝廷规定的税项进行调整。
如一般郡县的田亩税,是一成的,也就是历史上所说的十一税赋制,而专营的官盐税可能要收到四成,商贾的税项可能是两成税,包括过税和住税和杂税。冯家控制下的郡县,盐场收出盐税,只收半成,不收过(境)税(等于现代的5%,类于私盐了)就发盐引(盐引是的纳税凭证),关卡过税只收半成的一半(2.5%)就发关引(纳税凭证),而梁德郡是羁糜郡,没有农业和商业的自持能力,羁糜制度下,郡县以进贡为主,可免去田亩税和所有销售的物资的各种税项,目的是吸引商贾进去经营的,类于现代免税政策。
珠灵说道:“我们梁德多山,土地肥瘦不比海昌郡,缺粮少盐,只产山货,木材倒是很多,梁德郡对木材免去过税,以木材换取粮食,冯魂使君是否可以对梁德进行货物互换?”
冯魂说道:“海昌郡粮盐是我们冯家支柱,我们海昌、高兴、高凉兵防支出甚大,几乎全靠我们海昌支撑,不过仙姑指点我们冯家进行水运贸易的路子,解决了我们部份的军费支出,又要把梁德纳入我们共商范围,弟子当禀告家主,定夺免过关引的问题。”冯魂是冯冼家族这一代的长子,也是家族的少主,他的说话比冯暄和冯盎更有份量,冼太夫人年老,除兵防外,其它事务渐交给冯魂。不过在历史上,冯魂也是短命鬼,数年后,入隋的大变更中,冯魂被王仲宣暗杀。因历史的不可逆性,珠灵知道不可改变,也就没法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