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生意

这好食堂食肆酒楼,针对的是达官贵人和那些老板和生意的商人,那些马帮的走夫和平常百姓,是不会去食肆的,要解决肚子问题就是路边摊了。

好食堂经营的是当地的菜色,粤西人的饮食崇常白水煮饭食,肉类整块用淡盐水煮灼,切片上碟,再用当地的沙姜(山奈)和新会郡所产的豉油海盐生油调配出蘸料,点蘸着吃,这种吃法是自然物种的原汁原味,凡是不新鲜的食物,放到口中都表露无遺,完全不用什么辛辣等佐料去掩盖味道。

如:白切猪肉、白切猪手、白切牛肉、白切羊肉、白切狗肉、白切鸡、白切鸭、白切鹅、白灼虾、白灼猪肚、清蒸鱼、油青菜等,源于海昌郡水上俚人的船上饮食习惯,海昌、石龙、高凉、高兴、新会都是这种习惯,后来这便成了广东粤菜清淡的主要部分习惯。而对于梁德郡的山僚来说,刀耕火种山僚人最好的烹饪,享受就是有海昌盐了,广东的烧烤也源于山僚人。

那时粤西人饮食简单,用镬炒菜这习惯也是在北宋朝灭亡,跟着中原人南迁传入。

好食堂在当时来说,应该是高兴郡或者是整个粤西最豪华的食肆酒楼了。珠灵要牛中佬对面坐了,又打发韦发回客棧看陈龙姫办完事没有,顺便拿坛白酒过来,在珠灵来说,经营不是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而是要有好酒必须有人闻的推销理念!

珠灵询问牛中佬:“老哥什么姓名啊?”牛中佬答道:“小可姓侬,排第三,叫我侬三即可。”俚僚时代,乡间很多底层的人都不会起名,都按排行叫名。侬姓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姓氏。扶绥西南,蛮首领有侬氏《唐书·南蛮传》一说南人自称侬,因以为氏。唐时侬峒以森林为原始图腾,壮语森林音近侬,部落遂以侬为姓,今广西西南壮族多此姓。

珠灵又说:“你就叫我符姑吧,寨中的人都这样叫我。”所谓符姑是珠灵临时起的称呼,在梁德她可是别人望不可及的仙姑呢,高高在上的存在,所以珠灵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名声要别人知道才能起作用,否则你什么都不是,卖酒也是这样。

珠灵又说道:“侬三哥,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里还有只夫乸同只侬儿(老婆和儿子)。”

珠灵又征求意见问:“我是梁德郡来的,牛我都给你买了这么多,但是路途太远,我们也很难赶着回去,给你路费,能不能帮帮我忙?”侬三吃惊问:“梁德?那里很山的,符姑你怎么跑这么远来了?”也真是废话,珠灵就想看他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对于满是山僚盘踞的大山,那时候对一般人来说,就是恐惧了,侬三也不得不考虑一下。

珠灵说道:“我出二两银子作路费,你看怎么样?”侬三听了,又是一喜,一两银子,也是三千文铜钱了,这得干好几个月的牛中了,心想这样的生意,我干他几年,也要做牛老板了!珠灵对银子没什么概念,随意就给了一个大价钱。侬三道:“这个行啊!”生怕珠灵反悔,忙答应了下来。

这时韦发抱着一坛酒回来,他没有碰到陈龙姫,想是去了府衙交割武器还没有回来。珠灵也不理会,这妮子可能被冯暄请去赴宴了,这对未婚夫妻怎么干,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珠灵才懒得理会呢。

韦发把酒坛子放到柜台上,点了几个菜,又向掌柜的老板娘要来了一个酒壶,说:“给我们斟酒吧!”

老板娘拍开泥封,只闻一阵酒香飘散过来,真是有点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的意境了。

蒸酒的香就那么毫无杂质地脱俗,拿出几个土碗,斟出几碗,老板娘送过桌来,问韦发:“客官,赏碗酒如何?”

韦发笑道:“你尝尝吧!”

老板娘大喜,拿了一碗呷了一口,一股热流直下,撒着暖气走全身,跟着回味醇香。

韦发笑道:“老板娘这酒如何?”

老板娘喜道:“客官这酒实在与众不同,入口太醇厚舒畅了,就是站在这里,衣衫都像是染了香味。”老板娘又问出处。

珠灵接过话题:“我们梁德郡的俚僚白酒,这是送礼到郡守府上的。”

“送礼郡守府?”

“是的!梁德郡丞陈大小姐来相亲,自然带来琼浆玉液了。”珠灵挪移起陈龙姫来,要是陈大小姐听到,不知又是怎想?俚僚时代,女方家中掌权,珠灵的说法是要太守府去上门了,这也是没有不可能的,当初冯宝不也是上门冼家吗?

老板娘没有八卦冯冼家的事,却是关心起白酒的买卖来:“这位苗家大小姐,梁德的俚僚白酒,能给我们好食堂经营吗?”

“也不是不可以。”珠灵故意道:“梁德俚僚白酒,都是供官府的,数量很少。”

这老板娘是个人精,道:“这我自然知道,贵有贵的做法啊,任凭酒坊开价。”珠灵见对方上道了,便道:“我可以卖你们两坛,价钱是现在上好酿酒的十倍,老板娘可给到?”

“当然可以啦,最好的番禺酿,也才是五百铜钱一斤,能要到五千铜钱一斤,自然是要给的了。”珠灵道:“既然老板娘这么爽快,到时你去梁德取酒就行了,拿纸笔来。”老板娘看珠灵的态度,说道:“姑娘原来是当家的。”恭敬地递上纸笔,珠灵写了价钱,递给老板娘,老板娘大喜。

另一边,侬三看到,大惊,说道:“想不到符姑是当家的!”写个纸条就能给货,自然是主人了,之前侬三一直以为珠灵是个苗家小姐,跟随下人出来进货,玩玩而已,不想是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