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姫在众人护送下,骑着马翻山越岭,好不容易才回到永熙郡,永熙与梁德间两百多里路,并不好走,只是陈龙姫心中有事,一路想着。
永熙郡衙门,陈龙姫先是埋怨陈佛智暗箱操作,害得自己在仙姑面前里外不是人,接着又说陈忠的自作主张,陈佛智平静了下来,想着这事,自己也是操之过急,被人怀疑了。陈佛智道:“姫儿,爹也是为你着想,现在朝廷的样子也是看到了,北隋虎窥国朝已经久了,屯兵我朝边境,皇帝以为长江险境易守,还歌舞声色,前些时候,石龙夫人入朝去朝见,皇帝竟以贵妃相陪视作恩宠,冼夫人回来,也臭骂一顿,先武霸先皇帝,对我们恩德,赐封我们二州七郡,还总督两江兵马,在岭南也算是皇恩浩荡了,阿公(爷爷陈法念)教我们感恩传家,阿爹我也不得不跟从,到时阿爹必定死战,是阿爹给我儿你的安身立命之所,梁德郡不管谁占据,都是我们陈家的最后依靠了,你明白阿爹的苦心,仙姑这人没野心,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人,也只有归附她,阿爹才可放心,听说仙姑现在带领垌丁开山引渠,修建水利?”
“是的,我也跟着走了几趟,早出晚归,也很辛苦的。”陈佛智道:“梁德三代仙人,也是这任仙姑最得民心的了,用神仙的慧智,深耕南界北界,开拓西山,寻找水源,教山僚们开凿梯田,稻田养鱼,使山僚们渐脱贫困,是我们都很难做到的。”
“是的,阿爹,今次我们真的做错了,女儿都没脸回去啦!”
“你是辞职走人还是向她告假?”
“我是辞行时告假的,仙姑要我说服您再回去。”
陈佛智捋着胡子说道:“女儿这次你不赌气不冲动,能忍住很好,这说明仙姑还给我们机会,我们去诚心道歉就行了,这事情得马上去做!”
陈佛智把陈忠叫来,臭骂一顿:“猪唛,派你当军教头,是要你辅助梁德训练城防兵,你倒好,打什么擂台去争夺军职,尽给我惹麻烦。”
陈忠早就知闯了祸,但还想争辩:“大人,梁德的复郡建制,也是大人用财物才得来的,我想就凭本事,去争一军职,再去教他们,不也名正言顺吗?”
陈佛智气结了,这陈忠也太狂妄不羁了,日后也是控制不住的莽匹夫,心想此人不以羁制,定会坏事:“梁德之事,我自然有安排,你太心性做事,会引起梁德的误会,现在小姐都没面子回梁德了,岂不是坏我好事?”
陈忠一怔,知道坏事,也不敢争辩了:“好的,大人!小的知错了,你就处罚我好了!”陈佛智道:“你自作主张,扶合山僚劫掠多年,你就去蒲垌镇守吧,防山僚出山劫掠。”
“小人遵命!”
“什么小人?你去蒲垌就是大人了,扶合的山僚你给我管住。”
扶合山区被山僚所控,地域还是梁德的,珠灵入西山,只到今天的龙湾、加益、分界一带,泗纶、榃浜、新乐镇还是山僚割据之地。
陈佛智急不可待地要向梁德道歉了,山道弯弯,万水千山,那时的驿道不通畅,很多地方崩塌下陷,尽管每辆马车用三匹马拉车,共五辆马车,三百里地,骑马一天能到,而马车就不好说了,可能要两天时间。
陈佛智驾着马车,走了一天,也才到爻杯岭下(今信宜贵子镇函关)这有一个垌僚的村寨,陈佛智寻到都老,得到接待住宿。俚僚时代,垌僚能自我克制,在村寨附近有土地水田,粮食基本自足,与山僚到处劫掠不同,与人相处融合。
爻杯岭是云开大山的南北分水岭,高山纵连,除山中野兽横行外,山僚垌僚也间杂不清,据爻杯岭都老说,这里虎豹辰时也不回山,猎杀落单的过往人畜。
这里有一种工具叫禾叉,也就是外边俚僚所说的三股虎叉不同,三股的虎叉,中间一股特别粗长,而禾叉只有两股,禾叉尖头锐利,用又韧又硬的黄牛木做柄,这里人们常带出门当护身工具,平时也可翻禾晒草,急时防身,掋挡野兽的冲扑。
陈佛智的护卫中,有一位打虎将叫叫阿农,兵器是三股的虎叉,这人据说以前常进山打猎,猎过虎豹豺狼一类猛兽。
陈佛智叫护卫们看紧寨门,特别要保护小姐,因为夜里真不平静,这时节是深秋之时,野兽要猎食过冬,袭击乡寨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这晚,听到深山虎豹的“吼…吼”叫声,很明显,这条驿道不好走,但是永熙郡到梁德郡最近的一条道路了。
陈佛智一行,五辆马车,十多匹马,路上也成了一些猎食动物的目标,因而不可大意,晚上分三班人巡防,两更一换。四更后,值班的打虎将阿农好像发现了寨门外异常,好像有动物在门外窥视,阿农拿着虎叉探出寨门外,那时的山寨结构简单,毛竹钉制的寨门,看着不太结实。
但是,据说虎豹等猫科动物,不敢去攻击毛竹的大门和围墙,毛竹容易割伤虎豹的皮毛,野兽爱惜皮毛,也怕爱伤。月光下阿农发现寨门外的一斜坡上,有动物爬伏的?迹,由于地上很干,没留下脚印?迹。
阿农想这是大人的马车被盯上了,不敢攻击山寨,但那动物可能会到不远处林中去埋伏,等候猎物。这是一些虎豹的习性。总之,警惕防范,就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陈佛智正准备起程,阿农汇报了四更发现的事情说:“在这深山中,人迹罕至,晨时虎豹才回山,现在是卯时,我们等等吧。”这时候,都老也来拦阻:“大人,今年入秋后,虎豹凶残,常常伤人,我们出去劳作,也要等巳时之后。”
陈佛智道:“我们军人,岂俱虎狼?再说要等巳时,我们到梁德也要傍晚了,这位都老,时间不容啊。”说着叫护卫送上一担大米作为酬谢,在这深山之中要出墟市,得走很远的路,金钱反不好使。都老见状,知劝阻不了,便拿来十数把禾叉道:“我们垌僚人,出入山中都以禾叉防身,这个你们带着吧,带这个比刀枪好用。”陈佛智只好收下,并给都老十两银子道:“这银子你收下吧,这是买你禾叉的钱,有时间你去墟上买回来就行。”陈佛智带去的禾叉,竟然被珠灵开发成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