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暗暗点头。
她自然看得出杨恒与之前不一样，对睿睿更加上心。
可是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无论怎么做也无法弥补。
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餐厅里的氛围却异常的怪异。
睿睿拿着筷子神色凝重，迟迟没有动筷。
“你说随便我就做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怎么了？不喜欢吗？”
杨恒心底荡起异样的情绪，甚至隐隐约约有的猜测。
可是他不想去想最坏的结果。
“先吃饭吧，睿睿。”
黎书暗暗开口声音坚定。
睿睿点头，深吸一口气。
杨恒干笑，拿着筷子嘴里食之无味。
压抑的氛围像一把钝刀，不断拉扯着他脆弱的思绪。
鲜艳的玫瑰花躺在无人在意的角落。
杨恒觉得用了多久，自己也会像角落的玫瑰花。
可他心里清楚他的结果比玫瑰花更差。
盘子里的菜基本上没怎么动，三人各怀心思。
“你们有什么话直说。”
杨恒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
睿睿看着黎书，示意她先开口。
“杨恒，关于翟俞的计划你知道多少？”
“他没有计划。”
杨恒回答的干脆又利落，完全没有犹豫。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
维护他吗？”
睿睿拧眉盯着眼前的男人。
杨恒摇头，“我说的都是真话，他只是想和晏总在一起。”
黎书仿佛听到了弥天大谎，忍不住哼笑。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真的只是这样，晏总。他说他喜欢你。”
杨恒垂眸。
“那你知不知道他之前做了许多伤害我的事情？”
黎书敛起嘴角的笑容，目光变得冷漠反问。
“他是做过许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是后来发现你身上独特的品格，所以又想和你在一起……”
黎书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他真恶心。”
四下寂静无声，三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气氛变得紧张。
“杨恒，你藏在桌子
睿睿放下手中的筷子直接摊牌。
“我知道。”
杨恒轻笑一声，眼底闪烁着点点泪光。
几个小时前他刚回家便看到房门外遗落的小纸片。
杨恒颤抖着手蹲在地上捡起小碎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碎片源自哪里。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视线落在空荡荡的桌子下方。
多种复杂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杨恒浑身颤抖僵硬靠在门边缘。
他缓了许久，捡起地上散落的几个小碎一片装作什么事
情都没有发生。
直到刚才打开门看到黎书的一刻，他明白该来的总会来。
睿睿眼皮颤动，有些惊讶。
“东西我已经移交警局，你去自首兴许还可以得到从宽处理。”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抓不住的一缕烟。
黎书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个人。
杨恒神色平静，淡淡应声。
他的态度远远超出两个人的想象。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和我离开，对吗？”
男人质问的声音没有任何压迫感，更多的是无奈。
睿睿点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开，我现在工作稳定并且轻松，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放弃现在的工作？更何况你以前还伤害过我？”
她迅速低下头，语速比平常快了许多。
黎书定定望着她，察觉出她情绪略微失控。
睿睿说过她中间有过犹豫，可是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确实是我的错，我也没有资格得到你的原谅。”
杨恒暗暗点头，眼中的泪水不断翻涌。
他已经忘记哭是什么感觉，直到现在又记起来。
心脏处仿佛有一把刀不停的拉扯。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个冒昧的问题。”
“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份真心
？”
杨恒抬头声音颤抖，深邃的视线紧紧锁着睿睿。
黎书偏过头，不想看两人之间的牵扯。
睿睿咬唇，一言不发。
“好了，我知道了。其实从一开始我设想过无数种结局，你找上我的一刻我真的很开心。所以今天你拿着东西去举报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杨恒迅速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眼角的泪水。
“做错事情就是要受到制裁和惩罚，没有人能例外。”
睿睿撑着额头一句话也没有讲。
杨恒拉开椅子深吸一口气，“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有了不好的恋爱体验。希望你在之后的日子里顺风顺水，别再碰到我这样的人。”
他回到房间拿了一件外套，直接离开。
睿睿肩膀不停的缩侧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她的目的达成可并没有感觉到快乐。
黎书心底荡起五味杂陈的感觉，她抽了两张纸巾塞进睿睿手中。
“书姐，你知道吗？我看过他的日记。他家庭情况一般，当初是被翟俞救了。所以翟俞让他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明知道不对却也无法拒绝。”
黎书深吸一口气，“他把这个当做报恩的方式，可从一开始就错了。”
睿睿的情绪
难以压制，放声大哭。
“书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大脑混沌，讲话完全不经过思考。
“你没有做错，你是受害者。别再去想以前的事情，既然做出决定，那就向前看。”
黎书皱眉，安慰。
睿睿刚才没有回答杨恒的问题，已经超过所有的回答。
她动过心，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动心。
“书姐，我想辞职。”
女孩抽泣，脸颊通红，眼睛肿的像核桃。
“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想出去转转换个心情。”
黎书拍了拍她的肩膀，深吸一口气。
“好，你不用去工作室，所有的手续我会为你办理。”
“谢谢书姐。”
“你跟我回家住吧。”
住在这里难免睹物思人，难免会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
睿睿暗暗摇头。
“没事，我收拾东西准备退房。”
“你……”
黎书明白她的意图，没有再次追问。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无论走到哪里，需要我的帮助随时拨打我的电话。”
黎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
这样的结果算好吗？她不明白。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与睿睿分别。
“姐，你回家吧。希望你以后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