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垂眸，声音哽咽，“很抱歉将你扯入无妄之灾。”
“姐，所以你之前明里暗里提示我保护好自己，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哭声戛然而止，女孩语气里充斥着不可置信与胆怯。
“抱歉，没有及时告诉你，以前只是我的猜测。”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愧疚感迅速凝结成密密麻麻的蛛网将她包裹起来。
睿睿面部表情僵硬，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像被钉在座椅上。
她失神，双眼空洞。
黎书深吸一口气，“对不起，睿睿。让你的第一次恋爱感觉到难过，我非常抱歉。”
“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呀？从头到尾我做错了什么？”睿睿声音颤抖，目光呆滞，“姐，你不用道歉。我了解你几年前的车祸，从头到尾你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黎书的心底瞬间腾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被人理解的滋味她少有体会。
眼睛肿得像核桃的女孩突然起身，“不行，我不可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和他分手，我要去问他。”
睿睿攥紧拳头，迅速拉开办公室的门一路小跑追了出去。
黎书根本没有阻拦的机会，只好反手拨通杨恒的号码。
“晏小姐？还有其他事情吗？”
“你已经离
开了？”
她扶额，如果不是为了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她真想冲出去狠狠的甩杨恒两个巴掌。
杨恒错愕，“还没有，我今天打车过来，现在是高峰期需要排队。”
“行。”
黎书果断挂断电话。
虽是早春，但风吹在脸颊上还是有一些微凉。
睿睿抬手抹干净脸上的泪水，但依旧有些泪痕干涸在脸颊上无法拭去。
“杨恒！”
一路小跑出门的她胸膛起伏不定，就连讲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气音。
夹杂着怒气的呼唤声坠入耳中，杨恒愣愣回头看见双眼通红的女孩，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睿睿直直走到他面前，“杨恒，你看着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好吗？”杨恒别过视线，来来往往的车流在瞳孔中倒映。
睿睿攥紧拳头，隐忍的怒气如同火山喷发。
她情绪失控，挥手一拳又一拳砸在杨恒身上。
睿睿自以为卯足了力气，可落在男人结实的躯体上如同挠痒痒。
杨恒扫她一眼，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任由她不断挥手。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刚才不是还斥责我吗？”
强压下去的泪水再一次向波涛汹涌的海涌出，睿睿的鼻子不受
控制的泛酸，整个人没了气势。
身旁隐隐约约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杨恒叹了一口气，一把攥住女孩纤细的手腕，“你让我说什么？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理由！”
睿睿仰头，态度坚决。
来来往往的路人时不时八卦的查看两人。
杨恒咬了咬牙，“爱本就不是永恒，是瞬息万变，分手就是因为不爱了，这样说你懂了吗？”
他本以为说出这样的话，便会激的睿睿离开。
可没想到女孩轻笑一声，“到底是不爱，还是因为没有利用价值？”
质问的言语与审视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令杨恒焦躁不安。
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真的不懂？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蓄谋已久吧。”睿睿扬起嘴角笑容苦涩又悲怆。
杨恒匆匆扫她一眼，甚至不敢与她对视，“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
熟悉的车牌号闯入视线，男人像飞一般快速上车，“尾号4413。”
“好。”
他透过单视玻璃窗看着睿睿，心怦怦直跳。
杨恒催促前排的司机师傅开快点。
“年轻人别着急，现在是高峰期。”司机师傅抬头从内视镜扫了一
眼后排的状况，“刚才那个是你的女朋友？看起来你们两个是吵架了？”
“不该管的别管！”
女生方才质问的话语依旧在耳边不停回荡，再加之陌生人八卦的询问杨恒语气火药味十足。
司机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也没敢再搭话。
车子一路驶向知更鸟，杨恒眉目紧锁，心怦怦直跳，快要溢出。
“早啊，杨助。”李茉莉大方挥了挥手。
杨恒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直接摁亮电梯按钮。
“估计没有听到，看他脸色应该是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李茉莉旁边的同事压低声音。
“我也觉得。”茉莉点头，并没有恼。
一群人在中间楼层纷纷下了电梯，狭小又逼仄的电梯空间使得杨恒喘不过气。
“叮咚——”
提示音响起的一刻他快速进了翟俞的办公室。
“怎么不敲门直接闯进来？”电脑后的男人不满抬头，“让你送的东西送到了吗？”
“送到了。翟总，他们那边好像已经有所察觉……”
杨恒紧张站在原地，手掌不由自主的不断收紧。
“慌什么？”翟俞不咸不淡扫了他一眼。
杨恒诧异，“翟总，被发现还怎么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我接下
来的计划是没有计划。”
“您不打算复仇了？”
翟俞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复啊，不过要换一个对象。”
“啊？”杨恒一脸茫然站在原地，“所以您让我立刻和睿睿分手，是因为要更换复仇对象？”
翟俞点头，“你不是说不喜欢她吗？既然如此，复仇对象都更换了，那分手自然是也有必要的。”
办公室上方漂浮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
面对面的两个男人心思各异。
杨恒扶额，语无伦次，“我……”
“你喜欢她？”翟俞扬起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喜欢她你也没机会了。”
“翟总……”
翟俞摊了摊手，“最近一段时间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杨恒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
“有什么需要我再吩咐你。”翟俞扬了扬下巴，扫了一眼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
骚扰电话拦截已经超过了十条，他甚至不用点开查看也能猜到是苏湘打过来的。
门“咔哒”合上，翟俞靠在老板椅上，伸直双腿随意搭在办公桌。
手机屏幕在一度亮起显示国外号码，翟俞轻轻闭上双眼，任由铃声不断提醒。
电话挂断的声音戛然而止，紧随其后的是短信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