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俞烦躁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号码并不是国外号码。
他的私人手机号码至少的人并不多,诧异之下他滑向接听。
“你好,是翟先生吗?”
女人娇俏柔弱的声音在黑夜中被无限放大。
翟俞皱眉,“你哪位?”
“你还没回答,你是不是翟俞?”
“是。”
他的心中隐隐约约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静谧的黑夜中仿佛强匿了一头张牙舞爪的野兽,稍不留神便会将他一口吞下。
“我是闻歌。”
四下一秒消音,翟俞蹙眉,语气惊讶,“是你?什么事?”
“我回国之前见过苏湘,她说让我配合你完成任务。至于是什么却没有具体说明。”
黑夜中,翟俞紧紧攥紧拳头,“哦。”
“你好冷漠,我看过你的照片很帅。不过比一起傅弋川还是差那么一点。”
女人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漫不经心仿佛无意间提起。
可软刀扎人,虽不致命却非常磨人。
脑海中紧绷的弦断的四分五裂,翟俞冷笑一声,“看过你的照片,长得一般。”
隔着听筒弥漫出浓烈的火药气息。
“你真的很不绅士,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却破防了?”
“我也不过实话实说
。”
男人咬紧牙关,嗓音明显夹杂着怒气。
他到底哪里也比不上傅弋川?
前有苏湘,后有黎书,每个女人眼里似乎只有傅弋川。
妒忌形成密密麻麻的大网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翟俞双目猩红,眼底血丝可怖。
“不和你说别的,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说一声。如果是让我拿下傅弋川,那你不用多说,我很感兴趣。”
“那你继续做你感兴趣的事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翟俞径直挂断电话,整个人气的不断颤抖。
他抬手拆开桌上的文件,怒吼一声一拳砸在玻璃茶台上。
脆弱的玻璃四分五裂,不少残渣陷进发白的骨节中。
翟俞逐渐恢复理智可依旧感觉不到手掌的疼痛。
妒忌和痛恨遮盖过肢体的痛感,他缓缓抬步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站在穿衣镜前。
他盯着镜子中陌生的面孔,任由血珠顺着手指滴落在地毯上。
血迹与暗色地毯很快融为一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三年前他醒来睁眼便看到苏湘,那一刻他紧紧抱住眼前的女人,心底的爱意无限放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断了五根肋骨的宋沼面目全非,声音沙哑。
“对
不起,有一件事情我瞒了你。”苏湘的泪水如同坏掉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只是在那一刻,宋沼对苏湘的心疼盖过身体上的疼痛。
“你好傻,其实你有没有钱,有没有权,我丝毫不在意。我想要的不过是你陪在我身边。”
苏湘泪眼婆娑,声音哽咽,眸子里水光潋滟,看的人我见犹怜。
宋沼的心脏狠狠颤抖,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的父母只会一味让他争夺金钱与权利,可面前的女人却不图他的一切。
“湘湘,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和你认识的时候我有婚约在身,不过那些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家族命令难以违抗。”苏湘别过头,抹了一把泪水,“我知道这样的我配不上你。”
花言巧语如同甜腻腻的蜂蜜,直接让宋沼陷入爱河。
“你别这么说,你就是最好的。”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是现在伯父伯母已经入狱了。这一切都是黎书害的……”
翟俞敛起神色,强行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
从被救的那一刻开始,他便被苏湘灌输黎书是罪魁祸首的概念。
他在苏湘的帮助下一同出国,并且整容伪造新的身份。
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顺利回国报复黎书。
苏湘为了稳住他不停的给他灌输两人相爱的思想。
却没想到苏湘居然染上了hiv,他自然也被传染了。
起初回到国内,翟俞的首要目标便是报复黎书。
一系列没有抓到凶手的事件全都是由他一手制造。
可在逐渐相处中,翟俞突然发现接触的黎书与苏湘口中的黎书完全不同。
可他查找当年的事情什么也没发现。
不知怎的兴许是因为此次原因,他也迟迟没有行动。
翟俞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手麻木附上自己的脸颊。
他失了神似的疯狂大笑,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男人瘫坐在地板上无助又无力,就算是回到国内他也没有勇气去见监狱中的父母。
方才的通话内容断断续续在耳边回荡,翟俞眼角的泪水痕迹早已经干涸。
他仔细思忖这一段关系,他后知后觉自己像一颗任人拿捏的棋子。
翟俞目光颤动,突然想起苏沫沫。
他跌跌撞撞站起来,寻找手机拨通杨恒的号码。
“翟总?”
“立刻帮我找苏沫沫的下落,直接把人带到我面前。”
男人的声音沙哑又急切,杨恒不敢耽误,立刻应声。
翟俞倚着沙发滑落,无力的瘫在地板上盯着刺眼的水晶灯。
灯光在水晶灯棱角的折射下散发出无数道光,翟俞眼皮微微颤动,抬手覆盖住眼前的清明。
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测,整个人控制不住浑身颤抖。
原来从头到尾他只是一颗棋子……
黎书悄然不知危险正在缓缓靠近。
黎词的生日逐渐靠近,一家人商量着举办生日宴。
“算了,小词不喜欢热闹,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就可以。”
晏祁沉思,点头,“可以,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小词。既然如此就听你的,餐厅的位置也由你来定,如何?”
“好,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年关将至,街头巷尾纷纷挂起红色灯笼。
树枝上也纷纷挂上彩灯,霓虹灯与五颜六色的彩灯颜色交织在一起十分惹眼。
黎词打量四周,沉默不语。
为了让他的生日更有氛围一家人选择步行。
“又快过年了。”黎词默默感叹。
“对啊,不过今年不一样。”黎书抬手轻轻触了触他的额头。
一家人有说有笑,谁也没有察觉到身后跟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女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偷偷摸摸像阴沟里的臭老鼠窥探温馨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