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晚我想和你睡。”
黎巧巧埋在徐倩怀里,贪恋的蹭了蹭女人的脖颈。
“好。”
父女两人迅速洗了热水澡,黎巧巧躺在柔软的被窝里,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紧紧攥着拳头。
“你知道吗?这几年我洗过热水澡的次数屈指可数。”
空旷的房间里她的声音不断回荡。
徐倩紧紧咬着下唇,抬手抚摸她的发顶。
“还有我来生理期的时候,根本没有卫生棉可以用。”
“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对我来说简直是一段难以忘却的阴暗。”
抱着她的徐倩吸了吸鼻子,心底防线碎的一塌涂地。
女人柔软的手掌轻拍黎巧巧的脊背,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抚平她的伤痛。
“流离失所的日子里,曾经几度被人……”黎巧巧咬紧下唇,眼底像染了血一样。
浑身的血液开始倒流,发冷。
黎巧巧深吸一口气,体内不断流窜着无处发泄的怒火,“只要一想到黎书那个贱人,我就恨不得掐死她。”
“好,掐死她。”抱着女儿的徐倩已经完全失了心智,窒息感迎面扑来令她喘不过气,只能一味回复黎巧巧重复的话。
“妈,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别人为难?
黎书那个小贱人现在过得怎么样?她那个赔钱鬼弟弟找回来了没有?”
黎巧巧怒目圆瞪毫无睡意,麻木的盯着天花板。
徐倩的手顿了顿,岔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说。”
“她是不是现在过得非常好,变得飞黄腾达?”黎巧巧拔高音调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把抓住徐倩的胳膊情绪激动。
指甲嵌入肉中疼的徐倩倒吸一口冷气。“巧巧。”
女人挣扎的动作以及哀求的话语,唤醒黎巧巧残留的一丝理智。
“对不起,妈妈。”
黎巧巧双眼空洞,失声痛哭。
徐倩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人,心中更加疼惜。
“她其实是晏家的孩子,黎词也已经回晏家了。”
“啊!”
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黑夜的长空,黎巧巧抱着头如同着了魔一般尖叫。
“不可能,不可能!”
凭什么她家破产走投无路而黎书却纵身一跃成为一真的大小姐?
黎巧巧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她嘴里念念叨叨,振振有词。
“不能,不可以。”
“绝对不能让她说出车祸的事情。”
徐倩心疼的抱着眼前的人,不断开口安慰,“好,你先冷静下来,无论发
生什么事都有爸爸妈妈挡在你前面。”
翌日,徐倩下楼时看到男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画面有些久违,她眼眶泛酸,泪水又不争气的涌出来。
昨夜哄着巧巧入睡之后,她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黎巧巧说过的事情一字一句刻在她心间挥之不去。
她作为母亲定然咽不下这一口恶气。
徐倩轻轻推开厨房的门,绕到黎山身后环住他的腰身。
中年男人的身材不像以前一样,但还是能让她感觉到久违的安全感。
“眼睛怎么肿的像核桃?昨晚哭了多久?”
黎山放下手里的厨具,捧着女人的脸颊。
“我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你们在外面流落街头的画面……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徐倩踮起脚尖扶在男人的肩头,声音哽咽难以控制。
“我们已经回来了,没事。”
“你们两人做什么事情从来不告诉我,让我一个人担惊受怕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
徐倩咬着嘴唇,低声控诉。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女人的牢骚,情场高手黎山三言两语哄的女人团团转。
“家里还剩了多少钱?”
徐倩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想拿着这些钱继续
做投资,东山再起?”
“当然是想拿着这些钱为你和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你现在出去做投资,被晏家知道之后恐怕会一无所有。”
“所以不能我本人出面去做,你放心,我会找人处理。”
徐倩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转身找出银行卡递给黎山。
“黎山,我也不想再装下去。你们消失这么久全是黎书的原因,巧巧明明和她年纪相仿,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男人将卡紧紧握在手中,一把把她揽进怀里,“我知道,我也会处理。从今天开始,你继续做你的黎太太。以前的恩怨我将会一笔一笔清算。”
徐倩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你有想我吗?”
团建结束,一群人浩浩荡荡返回。
黎书的痛经存在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降低。
近几日来她睡眠充足,颇有兴趣听大家讨论。
“下次团建大家想去哪里?”
话落,车厢内发出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月,大家年初许的愿望都实现了吗?”
不知是谁提起话题,黎书下意识抓紧安全带。
一众人嘴巴舌头讨
论,最后话题又落会黎书身上。
“我的愿望自然是变得更知名,在设计领域有更具代表力的作品。”
有人拍手叫好,有人笑着说无趣。
黎书弯唇一笑,迅速敛起神色。
回到家中已经是夜晚。
月亮清清冷冷的挂在枝头,莹白的月光洒在地上犹如一滩水。
黎书没有惊动家中任何人,正打算推开房门身后传来呼唤。
“姐姐。”
“吵到你了?”
“没有。只是感觉几天不见,却好像隔了几个世纪。”黎词站在原地,如同小孩。
“已经回来了,最近有没有新作品?要不要带姐姐看看?”
“好。”
晏祁特意为黎词装修出一间画室。
姐弟两人站在一起画面无比温馨。
黎书盯着画板上的素描,心中不免感叹。
如果此刻所有该付出代价的人都绳之以法,那该多好?
“姐,当年他们是不是拿我威胁你?”
黎词忽然抬头,炙热的眼神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捏着画笔的手顿了顿,黎书笑,“没有,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
“姐姐。”黎词开口,声音哽咽。
他心里何尝不清楚,姐姐从来不说是怕他有心里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