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怒目圆瞪，身体中流窜着一股怒火。
“凭什么？”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你犯的错要我们承担？”
“高额违约金我们也不要，你现在完全影响了我们团建的兴致！”
“钱买不到我的快乐！”
原本躲在楼梯口吃瓜的众人听清楚来龙去脉后直接走出来维权。
黎书微张的嘴唇又合上。
思羽直直冲出来，气势汹汹，“你自己想办法，我们不会为了你的错误买单。”
傅弋川放下交叠在一起的双腿，坐的端正。
刘洋一脸为难，就差跪地。
客厅里嘈杂的声音直直敲击他脆弱的耳膜。
“你们继续团建。”
话落，四下寂静无声。
傅弋川起身，转头凝着黎书，“早点休息，洗热水澡，别着凉。”
他转身离开，刘洋实相的看出两人认识，快步跟上傅弋川的步伐，大脑飞速运转寻求两全其美的方法。
黎书深吸一口气起身，心底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原本寂静无声的客厅顷刻之间一片欢呼。
思羽立刻凑上来，“书姐，傅总帅死了。如果今天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恐怕要离开了。”
“其实傅总也没那么难以接近……”
“你别开玩笑，他刚才就
说了两句话，全都是对老大说的。”
“老大，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黎书抬手揉了揉耳朵，旁边的人立刻闭嘴。
“如果傅总不开口我们真的就流落街头了。”
“要不我们明天吃饭的时候喊傅总一起？”
“虽然不是那么平易近人，但至少人家也算帮了我们。”
思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同意！”
众人“嘁”一声，看出她的小心思。
“老大，你觉得呢？”
黎书扫了一眼屋内，诧异，“睿睿呢？”
众人回头，面面相觑。
“哎呀，她说去接她男朋友。”思羽挑眉。
黎书点头，“你们说答谢傅总我没有意见。”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两人刚才离开的方向，愣了愣之后上楼。
众人在他离开之后抑扬顿挫起哄。
黎书进了浴室，热水没过锁骨，她静静盯着脚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傅弋川掌心的温度。
她深呼一口气，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砰——”
房门合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黎书眉头跳动，擦干净身上的水渍之后，披着浴袍出了浴室。
寂静的卧室内，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干发帽吸收发丝的水分逐渐变得湿重，睿睿抱着手机狠狠控诉
，“你明明答应了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改时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把话说的很满，我理解你忙。但是因为你一开始把话说的很满，所以我已经心生期待……”
沉重的文字狠狠撞击黎书的心灵，黎书突然顿住脚步僵硬在原地。
卧室里的控诉声戛然而止，睿睿擦完鼻涕后回过头才发现黎书站在身后。
刚才刚憋回去的眼泪像决堤的湖水，睿睿拉着哭声小跑过来一把抱住黎书。
“书姐，你说他来不了，为什么要给我承诺？”
“谈恋爱真的好麻烦，一旦有了期待之后很多事情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便会难过。”
怀里的人抽泣，黎书麻木抬手轻抚睿睿的背。
她何尝不知道这种滋味？可是从头到尾她连一个正经名分都没有。
当年的她可笑至极。
“姐姐，我不要谈恋爱了，我要分手，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期待不该期待的人和事。”
睿睿的一字一句分毫不差砸进黎书的心，心脏狠狠跳动又伴随着抽痛。
黎书嘴巴蠕动，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叩叩叩——”
不适时宜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黎书轻拍睿睿的背，松开她走向门边。
门推开一道狭小的缝隙，思羽探
头探脑，“书姐，你快告诉睿睿，楼下有个男的自称她男朋友。快让她去看看。”
房间里原本还在哭泣的人突然止住哭声，睿睿吸了吸鼻子迅速拉开门跑出去。
“怎么了，姐？”
思羽不明所以。
黎书摆手，“没事。你去玩吧。”
她转身回了屋内，原本想拿起手机告知傅弋川明天过来吃饭，思来想去之后又摁面屏幕。
所以爱到底是什么？喜欢到底是什么？
刚才口口声声要分手的睿睿听到男朋友来了又立刻飞奔下楼……
黎书如同被人抽干了骨血只剩一具行尸走肉。
她拉开冰箱，随意拿了一瓶度数极低的啤酒，然后坐在落地窗前。
女人像只受伤的兔子，紧紧抱着膝盖。
手边的手机不断震动，接二连三的发出提示音。
黎书迷离睁开双眼，划开界面。
消息是傅弋川发过来的。
[刚才碰到工作室的员工，他们邀请我明天共进午餐。]
[你这边方便吗？]
黎书盯着简洁的两句话，思绪飘散，大脑宕机。
所以傅弋川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敲击，黎书反问，“如果我说不方便你不过来？”
对方回的很快，也只有简单的一个“嗯
”字。
黎书放下手机，抬头将杯子里仅剩的一口酒一饮而尽。
收拾完垃圾过后，她又去洗了一把脸。
灯光映照着镜面，镜子里的她面容白皙，可脸颊上又浮现两抹粉。
黎书拉开门，迎面撞上活泼跳脱的睿睿。
小姑娘眼睛虽然肿的像核桃，但脸颊的笑意掩盖不住。
“书姐……你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哭了？”
睿睿盯着她微红的眼尾，诧异。
黎书低头，快速否认，“没有，我只是喝了杯低度数的果酒。最近睡眠质量不好，这样恰巧助眠。”
睿睿点头，嘴角上扬。
“他来了？”
乳液质地清薄，极其容易推开，黎书又挤了一泵。
“来了。”
睿睿晃了晃手中的花。
灯光打在塑料包装纸上泛起一层刺眼的光，黎书定睛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花束，而是草莓花束。
每一颗草莓用竹签固定后团成一团花束。
“姐，你吃吗？我清洗一些。”
她依旧抱着草莓花束，没有松手的意思，喜欢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黎书笑着摆手，“我不吃了，谢谢。感觉来了，我该睡觉了。”
“晚安，书姐。”
“晚安。”
黎书回到房间打开手机，回复傅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