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现场，苏沫沫一身单薄的衣物从湖底爬出来，她唇色泛白。
“导演，可以了吗？”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冰凉的水珠顺着发丝不断滴落砸在地板上运出一滩水渍。
导演啧啧两声，摇头，“不行，你表现力现在怎么这么差？以前你可是模特圈的顶流。”
拍摄已经重复五次，其余工作人员在一旁冷眼看着，没有人出声。
一团怒火骤然在心中升起，苏沫沫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一把车过工作人员手中的薄毯盖住曼妙的身姿，“导演，你直说，我哪一块还需要继续改正。”
身上的薄毯很快也被水浸湿根本抵御不了风寒。
“小苏啊，你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导演扫了一眼片场内的工作人员，“之前不是听说你攀上王导了，怎么攀上王导之后还需要拍摄这种低级的模特图？”
苏沫沫低头死死盯着脚尖，所谓的尊严更是粉碎一地。
当初确实是她走投无路才找上王导，她原本想拿王导当做一块跳板，没想到并没有成功飞跃。
委屈的泪水很快蓄满眼眶，苏沫沫吸了吸鼻子，“我不拍了。”
她艰难转过身，还为抬脚离开身后便有了劝告的
声音，“你可想清楚，你今天从这儿走违约金你全付。”
威胁的话语中掺杂着讽刺，苏沫沫深吸一口气，眼眶通红瞪了导演一眼。
她脱下身上的毯子，转身又跳入湖中。
工作人员纷纷调整机位预备拍摄，却被导演拦下，“急什么？人家刚才都说不想拍，着急什么？年轻人就是心气太高，多泡会什么事都没。”
冷水中的苏沫沫耳边恍恍惚惚听到岸上传来的声音，她咬了咬牙。
四周冰冷的湖水渗透进肌肤，全身的血液也随之凝固。
半晌过后，苏沫沫过了这一次的拍摄。
一名留着空气刘海的女生迅速冲过来向她怀里塞了新的毛巾和毯子。
“谢谢。”苏沫沫回到大众更衣室从包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便当。
“呦，这是谁呀？这不是昔日的大顶流吗？怎么如今落魄成这副样子？”
踩着高跟鞋的女人趾高气扬走进来，直接伸手扒拉苏沫沫手中的便当。
林心悦是苏沫沫的死对头，当时两人一同混进模特圈时苏沫沫总是压她一头。
如今没了苏沫沫，林心悦稳坐一姐位置。
身高快一米八的林心悦气场强大，平日里的风格与苏沫沫截然不同。
“这种玩意好吃吗？要不要我请你吃顿好的。”林心悦哼笑，“风水轮流转，你说你当初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今天？”
冷冰冰的便当边缘仿佛长出一排刺，苏沫沫手止不住发颤。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使的那些下作手段吗？”林心悦拔高音调一把打翻她手中的便当。
饭夹杂着蔬菜撒了一地，狼狈至极。
本在水里泡了一天就令她烦躁，现如今心中的怒火更是抵达极致。
“你想怎么样？有种你弄死我啊！”苏沫沫怒目圆瞪，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向前紧逼。
林心悦愣了愣，被她吓了一跳，“你真是个疯子！我可不屑于用那些肮脏的手段对付你，我怕脏了我的手。不过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落魄我也开心。”
“这就是你的报应！”她冷哼，转身径直离开。
苏沫沫贴着存放衣物的柜子滑落在地板上，她浑身冰冷仿佛还泡在方才的湖水中。
“哎呦，谁的饭怎么把这里搞得乱糟糟的？”
“脏死了，真无语啊，没素质。”
前赴后继的几人声音尖锐，看到苏沫沫时当即明白。
“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大家回来都要换衣服踩一脚怎么办？
”开口的女生语气算平和。
“要你管！”苏沫沫撑着地板立刻站起来愤愤瞪那人一眼。
她充血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可怖，吓得几人都没敢在搭话。
苏沫沫打开储物柜，拿出里面的东西直接离开拍摄现场。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砸在地上，苏沫沫顺着路漫无目的的走，试探的拨通金主的电话。
电话另一头显示无人接听，她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拨打。
“喂？什么事？你又闹什么？”
电话终于被接通，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边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粗犷声音。
“你之前说送我进许总摄影棚的事……”
苏沫沫开口声音干涩。
“这事啊。”中年男人后知后觉，“这件事情你别想，没机会。”
“你当时怎么给我许诺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我现在才催你，你却告诉我没机会。”
接二连三的打击要将她粉碎，苏沫沫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站在路边控制不住大吼。
来来往往的行人时不时打量她几眼。
“你背地里干的事，让我怎么帮你？你惹谁不好，你偏偏将几大世家一起得罪，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话落，男人
便无情的挂断电话。
嘟嘟嘟的提示音像是一把无情的钝刀斩断苏沫沫的躯体。
干涩的秋风吹过脸庞像一把把锋利的刀。
苏沫沫颓废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大脑宕机过后又缓缓重启。
耳边一直重复着男人挂断电话之前的谩骂。
苏沫沫吸了吸鼻子，当即反应过来。
她心里明白仅仅依靠拍摄根本翻不了身。
苏沫沫随手在路边来了一辆出租车，返回黎家。
她调整好情绪，僵硬扯出一抹笑容进了公寓楼。
厚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苏沫沫的笑容僵在嘴角。
“下不下呀？你站门口干嘛？”电梯里的其他业主不耐烦的催促。
苏沫沫如同丢了魂的行尸走肉缓缓退出电梯。
熟悉的家门外堆放着几包行李，打包袋也是她非常熟悉的颜色。
苏沫沫深吸一口气，心直接跳到嗓子眼。
她缓缓抬步，走到黎家公寓门外。
指节还被摁响门铃时，门却从里面打开。
徐倩冷着脸，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她怀里。
“砰——”
巨大的关门声犹如隔空甩来一个狠厉的巴掌。
苏沫沫嘴唇微张，喉咙干涩，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拿着你的脏东西滚的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