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回过头寻声望去,只见傅弋川大步流星走过来。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狠厉的一拳便砸在脸颊上。
惯性之下傅淮瘫坐在地上,颧骨处隐隐作痛。
“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傅弋川下眼圈一片乌青,眼球中更是充满着可不的红血丝。
薄怒之下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方才一拳的力度完全没有任何犹豫。
纵使已经刻意压低声音,可在黑夜中还是尤为明显。
傅弋川日夜兼程赶过来,抵达客栈得到的消息是黎书意外进了医院。
仅是那短暂的一秒他所有的理智被烧成灰烬。
傅弋川神色狠厉,揪着傅淮的立身衣领将他拖到走廊。
傅淮挣扎站起来一把拍开他的手,心里也不服气,“你吼什么吼?她变成这样是我造成的吗?是我想看到的吗?我爱她并不比你傅弋川爱她少!”
护士站的护士清晰的听到楼道里传来嘈杂的声音,跑出来制止,“这里是医院,不是闹市,更不是任由你们打闹的地方!”
兄弟两人针锋相对,周身都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傅弋川回归清醒,他手掌紧紧攥着,“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我见到她时,她
已经晕倒在地,周围有人叫了救护车,我跟来医院。”傅淮嘴角挂彩,消瘦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一片淤青。
他心有不甘,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傅弋川呼吸沉重。转身回到手术室门外。
两人之间的空气迅速凝固,都站在手术室门外谁也没搭理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沉重的门终于被拉开。
“你们谁是家属?”
医生摘下口罩询问,脸颊被口罩压出一道道红印。
“我是。”
“我是。”
原本互相看不惯的两人,不约而同开口默契满分。
医生点头,“头部有多处皮外伤,并且伴随着轻微的脑震荡。”
“严重吗?”
两人再一次不约而同开口。
“问题不大,但是需要住院静养。”
傅弋川道谢。
护士推着病床直接把黎书送进病房,两人再一次快步跟上。
狭小的病房因为身形高大的两名男人站着变得无比拥挤。
傅弋川薄唇紧抿,紧紧盯着床上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的女人。
傅淮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你先回去休息。”
傅弋川眼圈乌青,整个人看起来疲劳又沧桑。
“不用。”男人立刻开口拒绝。
两人围着病床一左一右坐着,谁也没有开口大话。
病床
上的黎书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傅弋川一夜未眠,轻手轻脚下楼买早饭。
他再次回来时,便看到傅淮贴心的为黎书身后塞进一个软垫。
病床上的女人已经苏醒,不过面色依旧。
傅弋川手中提着温热的早饭僵硬站在原地,失而复得的情绪从心尖迸发开来流遍四肢百骸。
“傅总。”
黎书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感觉到身体放松几分。
她抬头望着门口的人,礼貌又疏离的开口。
规规矩矩的称呼,一瞬间打破傅弋川心给所有的情绪。
他敛起神色,目光幽深,“感觉怎么样?”
“没事,不劳您费心。”黎书微微点头,未施粉黛的脸有些干。
傅弋川随手将手里的早饭放在桌上,“吃点早饭。”
“不饿,谢谢。”
话音刚落前来做笔录的工作人员便敲门而进。
“你当时有没有看到他的脸,可以具体描述它的整个过程吗?”
窒息感再一次漫上心间,黎书强忍着不适将昨晚的情况原原本本描述。
黎书:“我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他穿了一双黑色皮鞋。”
“范围太广泛,并且事发时店里的监控并未充电,而且楼梯拐角处属于死角。”
笔录人员合上笔盖,轻叹一口
气,安慰黎书。
傅淮送走工作人转身又遇到翟俞的助理跟着翟俞提着果盘出现在病房门外。
“晏书,怎么样?”
傅淮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叫人带进门。
黎书像平时一样随意回答,可视线却落在两人的皮鞋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收回目光表现并无异常。
可是单单一双皮鞋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黎书压下内心的怀疑,扯出一抹笑容。
翟俞询问状况,全部由傅淮一一代劳回答。
傅弋川站在原地仿佛空气一样被所有人忽略。
翟俞自知无趣,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之后,便带着助理立刻离开。
病房里又只剩下三人,气氛古怪又违和。
“我去帮你倒杯热水。”
傅淮握着杯子转身。
一旁的傅弋川不甘心继续当空气,打开果盘拿了水果走到水池旁。
黎书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光影也越发的模糊,等两人再一次折返过来时,床上的人又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刚刚睡过去的黎书被迫接过电话。
看到屏幕上闪烁爸爸二字,她才反应过来昨天并未向晏书报平安。
“小书啊,最近感觉怎么样?”
黎书迅速清了清嗓子,让声音像往常一样
毫无差别。
“挺好,玩的也很开心,下周返程。”
她压下身体内游走的痛感,隐瞒实况。
“那就好。”
父女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电话才挂断。
黎书放下手机,抬头望着傅淮,“你没打电话告诉我爸?”
“没有,我不敢让叔叔担心。”
“下周可以返程吗?”
“应该可以。”
两人一问一答,完全忽略旁边的傅弋川。
嫉妒随意在体内流窜,傅弋川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等待两人聊完才将手中的水果递过去。
黎书抬头,怔怔打量他。
男人一改往日常装扮,身上套了一件黑色冲锋衣,下身再搭配一条同色系的裤子,整个一身黑的搭配完全符合他冷漠的形象。
“傅总,我这里没有问题,您可以离开。”
逐客令的意味明显,更不需要深度揣摩。
傅弋川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傅淮上下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开口,“你走吧,人毕竟是我带出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暗含讽刺的话语犹如一把尖锐的刀划过傅弋川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牙关紧咬,岔开话题,“这件事情我帮你处理。”
拿什么处理?仅拿一双普通的黑色皮鞋吗?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