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最怕疼

傅淮强势上前一步,目光阴冷,“你所谓的爱就是将她困在身边吗?”

“傅弋川,你真自私。”

包厢的门被人拉开,季庭扫了一眼昏暗灯光下的两人,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

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上前打招呼,“傅少,好久不见。”

低气压萦绕在两人周身,季庭下意识看了一眼傅淮。

灯光太暗,他看的不太真切,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傅淮挂彩了。

“好久不见。”

方才的话语拉回傅弋川的理智,他礼貌开口回应。

“要不要进去喝一杯?”季庭竭尽所能的打着圆场,转头又对着傅淮说,“怎么出来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逃酒!”

他伸手拍了拍傅淮的肩膀,暗示的意思明显。

“没有,我们俩说几句话,你先回去。”傅淮目光落在傅弋川身上,从未挪开。

季庭哑口无言,只好转身又回到包厢。

走廊里又恢复寂静。

傅淮口腔里的血味弥漫,他后知后觉嘶一声,脸上闪过笑意,“哥,你想让笼子中的鸟死在哪一天呢?”

话落,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意,语气也跟着冰冷了几分。

“傅弋川,你别仗着她对你有好感就为所欲为。我劝你最

好处理好身边的事,再接近她。”话落,他又阴阳怪气的啧啧两声,“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根本不知道她的踪迹!”

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男人肆无忌惮的大笑。

傅弋川愣愣站在原地,仿佛被撕成碎片。

他只能盯着傅淮离开的背影,却没有任何举动。

困住她,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是以爱之名的枷锁。

傅弋川后知后觉,如梦初醒。

他艰难的挪动脚步,双腿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

傅淮说的对就算是现在找到她又能怎么样?不过是让误会加深。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傅弋川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落魄的离开酒吧。

当务之急便是处理好订婚事宜。

……

闲来无事,黎书在厨房里待了一个下午,最终端了一小碗汤出来。

瓷白色碗中的汤冒着丝丝白气,她将碗推到晏祁面前,讪笑,“这是我最新研制的降血压汤,只吃几样菜确实太过于乏味。叔叔,你快尝尝。”

汤十分清淡,晏祁笑着低下头,拿起勺子轻尝一勺,而后投去赞许的目光,“不错,我现在宣布你这一道菜可以上桌。”

努力了一下午的成果得到夸赞,黎书开心的快在原地转圈。

“坐吧

,孩子在厨房里站一下午也挺累。”

晏祁低头又喝了几口汤,随意摆了摆手。

见他快使用完毕,黎书快速抽了几张纸递了过去。

“工作的事情怎么样?小礼不是说他为你介绍新的工作,怎么没有动静?”

黎书笑着低头。

宋晏礼介绍的工作确实与设计行业沾边,可是完全夸大了她的工作能力。

黎书觉得德不配位,再加之也没收到录用通知,索性就算了。

“好了,不提这么沉重的事情。”晏祁岔开话题,视线落在窗外。

黎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天空中有自由飞翔的鸟,不远处的小山重峦叠嶂。

“叔叔,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时至今日,她也没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喜欢。

黎书语气平静,眼前闪过傅弋川的身影。

明明已经离开,可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他的眼眸。

如今她逐渐搞不明白自己的心,甚至不敢去确认对傅弋川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晏祁长叹一口气,嘴角的笑容突然变得酸涩。

“年轻的时候确实有喜欢的人,现在一直未娶也确实是因为忘不掉喜欢的人。”

黎书突然愣住,搭在膝盖上的

时候不断收紧,开口道歉,“对不起叔叔,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会勾起你的伤心事。”

“是伤心事,但其中也有过快乐。”晏祁笑着摇头,“你要听吗?”

黎书拿捏不清楚他的意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晏祁并不在意她的答案,似乎只是照常询问。

他目光飘向窗外,记忆也被拉回曾经。

“你听过富家女与穷小子的故事吗?”

黎书点头,突然明白他们之间的身份。

她的心狠狠颤动,鬼使神差开口,“所以门当户对真的那么重要吗?”

晏祁轻笑,摇头,“我与她的故事不同之处就在于,我们两家根本不在乎门第。”

意料之外的答案,似乎给了黎书一记镇定剂。

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刚才问了什么问题。

“或许你听到这里觉得已经很幸福很圆满,接下来我们两个理所应当的在一起。当时我也这样觉得,可是好景不长……”

好景不长,晏祁心爱的女人家庭突遭变故,事业一路下滑,没有支撑多久很快便宣告破产。

原本衣食无忧的富家女生活变得艰难,可好在两个人都没有放弃。

晏祁早出晚归在外打拼事业,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公司终

于有了起色。

随之而来的是长时间的不回家与骤减的陪伴,女人太过敏感与他离婚。晏祁怕她做伤害自己的事,只能答应下来。

为了保障她的安全,两人依旧住在一起没有分别。

直到女人失踪,晏祁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明明他们之间的情况也在好转,公司蒸蒸日上,可人却突然消失不见。

他发了疯的找便所有有可能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

可就在十年前,晏祁终于得知了她的消息。

他出门前特意收拾一番带了一束捧花,可等待他的已经不是当年鲜活的人,而是一座庄严的墓碑。

故事戛然而止,黎书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掌紧紧攥着,不断暴力收紧。

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到全身,她快速偏过头抽纸,擦干溢出的泪水。

“有查到她的死亡原因吗?”

总是眼泪被拭去,可一开口她忍不住哽咽。

晏祁扫了一眼她微红的眼尾,又抽了一张纸递过去。

“我试图查找她的关系链,可一无所获。最后我托人查到死亡证明,并没有不妥。只是因病而故。”

他低下头,颤抖着抬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

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也有一些湿润。

“她最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