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的耐心有限

晏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打断黎书的话语。

宋晏礼也有些意外,他甚至想过万千种结果,唯独没有想到舅舅会开口将人留下。

黎书受宠若惊,一时之间大脑空白,神经中枢接收不到任何信号。

“叔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觉得长期住在这里会给你们添麻烦。”

她低头盯着盘子里未吃完的菜,心里无比纠结。

短短的一周她在这里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可是这根本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早已经支离破碎,所以她不敢奢望,只求感受过就好。

晏祁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沉默,脑海里面浮现短暂一周之内的相处。

黎书真的太与他投缘了,并且还有孝心。

他现在也明白黎书想离开的想法,不过是怕给他们添麻烦。

客厅内的气氛陷入僵持,两人心中都各种顾虑。

“你现在离开有找到别的去处吗?”宋晏礼淡淡开口打破寂静的氛围。

黎书神色微怔,只好如实点了点头。

她投出去的简历全都石沉大海,并且手头里的钱算不上多。

如果租房来住,不足以支撑一年的房租。

“前几天傅淮打电话给我,他托我照顾好你。还是我过

几天来家里吃饭,拜访舅舅。”

留人的意思太过明显,黎书反倒不好拒绝。

心里像放了一把天枰座右摇摆,无法平衡。

她正打算妥协表示可以多住几天,没想到晏祁语气严肃。

“我觉得与你很投缘,所以想让你做我的干女儿。如果你是我的女儿住在家里天经地义,也不会有过多的压力,”

宋晏礼直接石化在座椅上。

他心里终于明白舅舅对于黎书是有多么的肯定,肯定到愿意主动收她为干女儿。

黎书也惊讶,却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

相处之下,她发现晏祁确实符合她心里刻画的父亲形象。

“如果你愿意,改天约个时间我上门拜访你的家人。”

黎书心里波澜不惊,淡淡开口,“叔叔,我没有家人了。”

晏祁的心抽痛,几乎喘不过气。

“我明白,你想收我做干女儿是想让我住在这里没有压力。谢谢您的好意,我只是觉得住在这里会为你们添麻烦。”黎书完全明白晏祁的好意,可她的心里别扭又奇怪。

她不能还没找到亲爹就先认了一个干爹,更不能在弟弟没有着落的情况下认干爹。

“不麻烦,我也是真心觉得你这个孩子不错。不过一

切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愿意住在这里,我们定当尊敬你的想法。”晏祁低下头眼底也闪过一抹失落。

黎书真诚的望着他,“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的家庭情况特殊,所以恕我无法答应你的好意。不过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她的声线偏软,却无比的温柔,阵阵有力。

晏祁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就把这先当做你的家。”

“好的,谢谢你们。”

……

酒吧里的音乐震得傅弋川耳膜都快碎了。

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着穿着单薄,形形色色的人跟着音乐节奏在舞池里扭动身体,不禁皱眉。

“我找傅淮。”

音乐声音太大,吵的几乎听不见。

傅弋川拔高音调,冲着引路的服务生诉说目的。

“先生,请问你们认识吗?如果不认识的话,我无法为你带路,毕竟小傅总是我们这里的顶级客户,我们首先需要保护他的隐私。”

服务生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傅弋川敏感的捕捉到几个字眼,索性摸出手机拨通傅淮的号码。

包厢里,傅淮坐在角落看着沸腾的人群,嘴角带着笑。

“怎么现在从良了,哪个妹妹魅力就这么大?”

季庭举起杯子与他面前的玻璃杯碰撞。

清脆的声响在包厢里被完全掩盖。

傅淮也不抽烟,也不喝酒,也不和杂七杂八的女人搞在一起,只是静静坐在角落。

他刚打算解释手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傅淮看到屏幕上备注的那一刻,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季庭扬了扬下巴,“接呀,你愣什么?你该不会惹他了吧。

对了,听说你们家傅老爷子直接给了他百分之十的股份。”

傅淮觉得头痛欲裂,他摸起手机站起来向外走。

顶楼包厢的的设备都是顶尖的,门关上的那一刻隔绝了所有的杂音。

傅淮盯着手机屏幕哼笑一声,不紧不慢划向接听。

“喂?”

手机搭在耳旁,适侍应生听出傅淮的声音,立刻将手机归还。

“在哪?”

路过的女人擦过傅弋川的肩,她风情万种的回头还不忘给他抛了媚眼。

傅弋川厌恶的盯着被蹭过的衣服外套,冷冷出声。

“哥,你找我又是什么事呀?我说了黎书不在我这。”

“楼顶包厢等我。”

傅弋川长指勾着领带随意拉扯,眉目间尽是厌恶。

他跟着服务生的脚步一路直达顶楼。

电梯

门打开,傅弋川转身而出,发现傅淮站在走廊尽头。

他大步流星,眼里没有任何光,周身散发着冰冷的低气压,路过之地仿佛寸草不生。

服务生立刻退了出去,吓得捂着心脏。

这是黎书出逃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

傅淮无所畏惧的抵了抵脸颊的软肉,笑着摊开手。

“砰——”

迎面一拳没有带任何犹豫,直接将他砸倒在地。

嘴角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傅淮撑着地板站起来,也不气恼,“不是,你怎么还真打?”

“我的耐心有限度,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黎书到底在哪?”傅弋川受够了整天活在回忆的日子。

他拳头紧握,紧紧攥着傅淮的衣领不依不饶。

“我再说一遍,我只负责接她出来,至于她具体去哪,我根本不知道。”傅淮无所谓的挑眉,“哥,你肯定也查过我最近的行踪,有发现异常吗?”

打出去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傅弋川的理智被愤怒撕的粉碎。

他没有理由再抬第二次手。

傅淮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抬手,粗粝的指腹摩挲过嘴角的血迹。

“傅弋川,你比我更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偏她坐笼中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