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她走了

黑色办公桌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傅弋川撩眼,爷爷二字不停闪烁。

他攥紧拳头,果断划向挂断。

可对方不依不饶再一次打过来。

傅弋川滑向接听,开过免提之后靠在背椅上,没有主动开口。

他与黎书的关系走到这么僵一步,老爷子脱不了干系。

“小川。”

傅老爷子浑厚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傅弋川眉头跳动,脑海中全是黎书的身影,不愿意吭声。

“小川?”

“您讲。”

他隐忍着怒气开口,语气颇冲。

另一边老爷子发愣,过了片刻后才开口,“上次叮嘱你选日期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为什么一定是我?”

黎书已经不知去向,更不知道她的安危,傅弋川怎么可能有心思去做别的事?

他攥紧拳头,胸腔中似是放置一只冲水的气球,已经达到临界点。

“你……”

傅老爷子语塞,脸上表情突变,有些为难。

“什么事情都有原因,您不解释我也不结。”

傅弋川语气偏冷。

电话另一边的老爷子觉得他铁了心思,没有回旋的余地。

书房陷入寂静,电话并没有挂断的提示音。

靠在椅子上的傅弋川起身走至落地窗前。

院落空无一人,

枝头的新叶泛着绿。

黎书喜欢的吊床依旧挂在树上,佣人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可偏偏没有她的身影。

眼睛仿佛被刺穿,他快速收回视线,浑身冰冷。

虽然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车祸是黎山和黎巧巧作为,可通过他们三番两次的威胁与铤而走险的行为,基本坐实车祸的犯罪行为。

沉默良久的傅老爷子轻叹一口气,“你来一趟老宅。”

话落,电话传来挂断的提示音。

傅弋川拿过桌上的手机,直接出门。

走到院中他不自觉的驻足在树下,盯着空荡荡的吊床。

管家在不远处看着心里忐忑。

他拿捏不清楚傅弋川的心思,怕他睹物思人不敢拿走,又怕拿走之后惹的他失了念想。

“过来。”

傅弋川回头喊人。

管家立刻上前,“少爷。”

“她的房间每天按时打扫,东西一件都不要动。”

吩咐完过后傅弋川俯身坐进车里。

后座空荡荡,只有他一人。

车子启动,四平八稳的行驶。

男人愣愣偏过头,黯然伤神。

以前同黎书坐的最多的一辆车,便是现在坐的这一辆。

车厢内没有任何味道,似乎抹去了关于她的一切。

抵达傅家老宅,傅弋川刚推开

车门便看见傅老夫人拄着拐杖四处张望。

“奶奶。”

傅老夫人松了一口气,拉过他的手,满脸担忧,“好长时间没见到小书了,你与她到底怎么样?”

开口便触到傅弋川的眉头,他神色一冷,眉头紧拧,“她走了。”

“走了?”

傅老夫人惊呼。

“我想让她留在我身边,她不愿意。我让她待在家里,然后她被傅淮接走了,去了哪我不知道。”

傅弋川头也没抬,心里难过又挫败。

身旁的傅老夫人直接僵硬在原地,她满脸痛苦,摇头,“你的方式太激进,她注定不会被困在爱情里。”

傅弋川沉默不语,默认。

情绪上头难以控制,冷静过后又不知该如何处理。

“随缘吧,你爷爷在书房等你。”

“好。”

他一路没有停留,大步流星走到书房门口,犹豫片刻后还是抬手敲门。

“进。”

提笔写字的傅老爷子头也没抬。

狼毫笔落在纸上,龙飞凤舞。

骑虎难下,最后一笔落下,傅老爷子将手中的笔搁置,“看看爷爷这幅字写的怎么样?”

傅弋川走近,心血乱如麻团。

他紧紧盯着老爷子的笔迹,耐着性子依旧说了夸赞的话。

再看第二眼时,心

里默读一遍,傅弋川猛的收回视线盯着老爷子。

傅老爷子是想借着这一幅字告诉他原因?

可是能有什么人,什么事让他骑虎难下?

“坐吧。”傅老爷子摆了摆手,身上的锐气退减,看着没有在国外时精神抖擞。

傅弋川拉开椅子,桌上放着刚沏好的热茶。

傅老爷子端着茶盏,不紧不慢抿了一口,“看出什么?”

青花瓷茶杯搁置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还请您明示。”

心绪难得被抚平,可焦躁不减。

“你有没有听过我与苏家老爷子的事?”傅老爷子仰头,眸中更多的是无奈。

“听过一些传言,也知道您与苏爷爷关系很好。”傅弋川低眸,长睫闪动,“但是关系好不能成为我取苏湘的理由。虽然我们之前有过一段相处,但是时过境迁。”

书房寂静,甚至能听到窗外枝头鸟儿清脆的叫声。

他的声音不大,但意思明显。

“并不是单纯的因为交情好。”

傅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当年我们一起当兵的时候,他替我挡枪所以牺牲了。”

声音沉重,直接让傅弋川发愣,忘了回复。

良久后,他试

图开口。“可是……”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我让你娶她的理由。”傅老爷子扫了他一眼,替他说出后半句话。又开始补充,“你知道家里世代经商,必然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傅弋川皱眉紧皱,心里清楚从商有一些事情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处理。

早些年先辈打拼的时候定然离不开地方势力的支持,一些世家大族与地方势力之间也有特殊交易。

“当年我们家一些污点事情被他们家抓住了把柄。”

傅老爷子摇头,眼里都是痛恨与后悔,“苏老头子知道,他们家的后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纵使我们之间关系好,可人心总是隔着肚皮,最亲的只有家人……”

搭在红木座椅扶手上的手骤然收紧,傅弋川瞳孔地震,心下沉到谷底。

他的喉咙里更是塞了一块棉花,得知事情的严重性更无法拒绝。

“孩子中爷爷最看好你,恰巧苏湘又找上爷爷说他对你念念不忘。就算是我想让她嫁给别人,也不放心。”

所以能够牺牲的人只有傅弋川。

傅弋川苦笑,“我明白,你们说的这些话不过是想告诉我,我无推脱。”

更离谱的是上一代人犯下的错居然要下一代人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