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出事了。
楚尘第二一早就听说了消息,但却一点不着急,交代清楚一切之后吃了个早点,这才慢慢悠悠的朝着矿山而去。
再次见到太路芬的时候,楚尘差点吓了一跳。
这是鬼吗?
眼前的太路芬,一口大黄牙已经掉光了,原本就谢顶的脑袋上,几根倔强的头发正混着汗水血水粘在头皮上,两只眼睛成了熊猫眼,鼻梁应该是被打断了,有点歪斜,一只手无力的垂着,一只脚肿成了一坨。
就一个字,惨。
转头看去,旁边一群人也差不多,虽然昨天晚上楚尘没有亲自在这里,但单单只是看看这群人的模样,楚尘就能够想象到,昨天晚上太路芬等人,怕是经历了人间炼狱。
傅硕凑了过来,低声道:
“昨晚的矿工们太激动了,明显是积怨太久,好几个甚至有家伙什,不过好在我护着,最后没死人。”
呼——!
楚尘忍不住吐了口气,昨天他让傅硕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看家护院,最主要就是保住别出人命。
现在看来,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楚老板,楚老板,你终于来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看看你这些矿工都干了什么,我昨天晚上差点就死了,要不是命硬,差点就没了呀!”
太路芬看到楚尘,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急急忙忙凑了过来。
楚尘急忙闪到一边,倒不是怕太路芬对自己出手,主要还是因为此刻的太路芬,身上太臭了。
一股子怪味,再看看裤裆……
这是真的屎都被打出来了。
真惨。
“太老板,原来是你啊,哎呦瞧我这眼神,刚才还以为是鬼呢,你早说是你啊。”楚尘仿佛才发现一样,捏着鼻子道:
“你别过来了,你别过来了,瞧你这样子,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莫名其妙就跟工人打架了呢,太老板是卖了矿太激动,要找人单挑也犯不着找矿工啊。”
这番话一出,一旁的傅硕顿时一阵憋笑。
夺笋啊!
“嗯?老傅啊,你在笑?”楚尘看了过来。
傅硕连连摇头:“我没笑。”
“你就是笑了。”楚尘皱眉。
“不会,绝对是老板你看错了。”傅硕再次摇头:“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即使是再好笑我都不会笑,我会使劲憋着。”
“滚蛋!”
楚尘摆摆手,转头看向太路芬:“太老板,说说呗,怎么回事啊?我之听说昨天晚上有小贼来偷东西,倒是没想到你被打成这样。”
“我……”太路芬面色一窒。
叫他怎么说?
他确实偷东西了,只是还没偷成功就被打了。
“太老板昨天晚上住这里的吧?”楚尘眯起眼睛。
太路芬浑身一颤。
却见楚尘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突然道:“我明白了,太老板昨晚一定是知道有贼来了,所以过来抓贼的,最后贼报复,打成这样的吧?”
太路芬一愣,随即连忙点头:“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啧啧,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太老板呢。”
“不用……不用……”
“老傅!”楚尘开口,傅硕顿时凑了上来:“通知警察了吗,让人来把小偷抓走吧,这机器价值几百万,也算是重大案件了,请最好的律师,保证让这群人进去最少五年!”
听到这话,太路芬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对了,这么群小蟊贼,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敢偷这么多东西,把背后的人也给我揪出来,通知燕京那边最好的律师,带头的至少也得关个十年八年。”
嘶——!
“楚老板,不用,不用啊!”
太路芬连忙冲上来,想要抱楚尘大腿,但被楚尘闪开了,只能抓着桌子腿,哀求道:
“楚老板,犯不着报警啊,这矿山上丢东西很正常,而且他们被打成这样了,也算是得了教训,咱们完全没必要赶尽杀绝啊。”
他算是明白了,楚尘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种时候要是再装傻充愣,那对方完全能够收拾自己。
楚尘似乎想了想:“我也不是什么喜欢赶尽杀绝的,但是吧,我们的矿工都受伤了,这是工伤啊,我还要赔医药费……”
“他们没受伤啊?”太路芬呐呐的道。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啊!
楚尘却眼珠子一瞪:“老傅,把受伤的工人都交进来!”
傅硕领命而去,很快带回来一群工人,王义川赫然在其中,他被踢了一脚,不过显然没受什么打伤,此时站在办公室里有些不明所以。
却见楚尘问道:“你们说说,昨晚抓贼都哪里受伤了,是不是很严重?”
“老板,我们哪里受……”有工人抓着头想说话,但一旁的王义川却明白过来,急忙拉住工人,捂着肚子:
“老板,我,我被踢了三十多脚,现在感觉胸闷气短,肋骨估计也断了,可能还有内出血。”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呆。
看看他衣服上就一个脚印,怎么看都不像是被踢了三十多脚的样子,还有那中气十足的样子,谁能想到肋骨断了还内出血了……
楚尘内心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人才啊!”
“看来伤的很重,下一个,你呢?”楚尘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个工人。
那工人愣了愣:“我……我……我就手上破了皮,这事因为昨天晚上打人的时候……”
“破伤风,要打破伤风,而且要住院观察几天,别小看伤口。”楚尘满脸严肃,又转头看向其他人。
这下子,大家明白了,其中几个机灵的顿时捂住腰,有的捏着鼻子:
“老板,我感觉我颈椎断了。”
“老板,我的牙齿掉了,还有鼻子,鼻子也断了。”
“还有我,我的韧带可能断了。”
“我心脏可能已经停了。”
“……”
心脏停了,你特.么还能活吗?
浮夸!
楚尘心里吐槽了一句,点点头满脸沉重,看向太路芬:“太老板,你看,这才几个工人就伤成这样,我要给工人一个交代啊,医药费肯定要给,而且后续营养费误工费肯定不能少。”
“可……可他们明明没事……”太路芬瞋目结舌,显然没想到楚尘如此无耻。
却见楚尘面色顿时一板:“这样的话,那咱们还是公事公办,老傅,联系律师。”
“别,别!”太路芬急忙开口,一副死了妈的表情:“我帮他们赔了,我……我出五十万。”
“五十万?”楚尘撇撇嘴:“老傅,你愣着干什么,电话还不打?”
“别别别,一百万!”太路芬开口。
楚尘面无表情。
眼看于此,太路芬咬牙:“楚老板,你别把人逼上绝路。”
这时候要是还不知道楚尘玩什么套路,他就是真的傻.逼了。
“哈哈,什么绝路不绝路的,太总这烂摊子能卖多少钱心里比我清楚,这点就上绝路了?”楚尘哈哈一笑:“老傅,联系好了吗,我要最厉害的律师。”
太路芬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最后只能问道:“楚老板想要多少?”
“五百万。”楚尘直接开口。
“五……你想抢……”
“老傅,电话!”
“好!”太路芬终于还是怂了:“五百万就五百万,这件事情咱们就此揭过?”
不认怂不行,这矿里的机器偷去卖可能也就六位数,但人家要是按照新机器来算的话,那就是数百万了,这已经是金额非常巨大,在这个年代量刑可不是开玩笑。
偷了东西没留下证据还没事,可被人家现场抓到,要是真的要搞你,你也只能洗干净屁股了。
这种时候,太路芬只能认怂。
果然,一听太路芬答应下来,楚尘的表情就跟川剧变脸一样,顿时眉开眼笑,踢了踢傅硕一脚:
“老傅,你这眼力见不行啊,没看到太老板伤成这样吗,还不赶紧叫人来送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