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的那天姜苒其实也来到了曲水楼,当时她便坐在南柯酒馆之中,虽然没有在大厅盯着,但由于柳文燕太兴奋了,隔一小段时间就过来禀告一下抽奖的情况,所以姜苒很清楚抽奖的情况。
那几位大款根本是没抽到大奖就不离开抽奖的位置,抽到这些姜苒也并不意外。
「繁星」被那位买了五百斤竹醪猴酒的大款抽到了,而抽到「碎银几两」的原本是王老爷,但最后被玟娘软磨硬泡拿到手了。
「蓝血龙鳞」则是被闵二小姐带走了,不过闵二小姐好像更喜欢「繁星」,抽到蓝血龙鳞也没多大高兴,但后面王老爷想从她手里把蓝血龙鳞买过来,这位小姐也没同意。
稍微有些惊讶。
原本姜苒认为这一万来张抽奖券,最快也要抽个五六天的,但没想到半天左右就抽的差不多了。
……
御龙轩的管事是祁遇派过来的人,名为胡兆妹,是有个非常干练的中年女人。
而南柯酒馆的管事是宿岭人,姜苒思考再三,将琴女陈静芸请了过来。
眼下,姜苒坐在南柯酒馆雅间透过珠贝帘幕俯视来来往往的客人们。
大概正午的时候,放在橱柜中的酒被“洗劫一空”,南柯酒馆刚开业就要打烊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
见此,姜苒便紧急调来一批竹醪猴酒,并下了限买政策。
和只在午时和晚上酉时到戍时开业的御龙轩不同,南柯酒馆是全天十二个时辰营业。
夜晚时分的南柯酒馆的氛围是最好的。
一扇木质的窗户打开着,窗外的夜景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绚烂灯光映照着白玉杯中淡青或暗红的酒液体,觥筹交错间,耳边伴有令人舒适的琴声。
姜苒坐在这里其实已经基本将请柬上的客人接待完了,包括祁遇的姑姑祁庄眉、周骁、王老爷、陈长老等等。
当然也收到了许多不错的开业礼物。
晚上才清闲了一些,因此才有时间和祁遇、封赤聚一聚。
“好些天没见了。”
祁遇一身靛蓝色的长袍,不加饰厉,而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姜苒的眼神和祁遇对上,后者忽然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耳朵,声音低沉的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音词,“嗯…嗯。”
“?”
姜苒愕然,这十多天祁遇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还来不及询问,一袭红衣的封赤“骚”情万种地过来了。
但没想到他还带了一人。
女人一身长及曳地浅蓝长纱裙,腰间佩一莲花香包,柔顺的青丝被盘成一个垂鬓分髾髻,发丝间隙间只是简单的插了一根玉簪,几丝发丝绕颈,清丽又柔美。
干净洁白的玉颜上并不施什么粉黛,周依潇双眸似水,气质清澈又高洁,肩膀上趴着一只漂亮的冰笠灵狐,真乃蓝灵仙子出了画卷。
姜苒眼里闪过欣赏之意,这样的美人她自然有印象,她曾在遇池灵货店见过。
花花大少封赤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向姜苒和祁遇介绍道,“这位是周依潇,是位出色的灵兽师。”
周依潇看了一眼姜苒,脸上忽的浮上一抹嫣色,她微微低着头,低声道,“打扰了。”
“哪来的打扰。”姜苒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周依潇把目光投向封赤,抿了抿嘴,手脚有些僵硬地在姜苒身边坐下。
雅间中放的一个铺着带着细花纹白布的圆桌,姜苒和周依潇坐在中间,两人的另一侧分别是祁遇和封赤。
南柯酒馆的馆地大致呈现半开的扇子形状,“扇子”最左侧酒馆的出入口,“扇子”的最右边是陈列美酒的橱窗。柄头设了一个两米的高台,陈静芸等乐师便可在高台演奏。“扇子”的高台至场地的中央放置着桌椅,是普通酒客喝酒的地方,而扇子的边缘是一个个雅间,雅间建的比较高,可以清楚地看清高台。
坐在姜苒旁边,周依潇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是矜持有礼的,但微微有些僵硬的四肢和脸上不自然晕红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本性使然,姜苒没有唐突地询问原因,然而周依潇和封赤似乎是知道她的疑惑,封赤解释了一句,“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潇潇见到生人其实很容易害羞的,特别是跟长得好看的人凑一块,就更加了。”
说着说着,封赤就笑了出来。
不过周依潇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没有脸红,因为这位美人的审美非常高,没她好看的就是不美。
而且这小妞一副清冷的模样,谁能想到是那种一见到美人就特别是想与其贴贴的人呢?
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说实话一开始封赤还以为她看上阿苒了,情人之间的那种看上,
“我、我不是……别、别叫我潇潇呀……”如此被拆穿糗事,周依潇酡颜,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手指微微颤抖地抓着腿上的布料,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姜苒看了一眼封赤,瞧这这小子一口一个潇潇,满面春风的样子,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是有点道理的。
周依潇双手捧着杯子矜持地喝了一口醇香的绿酒,眼眸顿时一亮。
“味道不错吧,比起你之前喝过的酒味道如何?”封赤手搭在周依潇的椅子后面,笑眯眯地问。
“好喝。”周依潇双手捧着杯子,乖巧地点点头,简直和依在她身边的那只憨态可掬的灵狐一模一样。
茗霄城的好酒也不少,但竹醪猴酒的味道也确实优越,她又没忍住多喝了几口。
“好喝也不能多喝,竹醪猴酒还是有些烈的,容易醉人……”
见惯了封赤一副风流没正行的样子,这样体贴的人设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姜苒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两人,一手把玩着酒杯,身躯微微后仰有些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偶然间和祁遇的目光对上了。
祁遇像是被烫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把眼神移开。
姜苒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