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垃圾

苏清若并不清楚薛樾和冯其年约饭的事。

出了酒店,她刚打车准备回公寓,就接到了冯其年打过来的电话,连着挂了几通,对方都不肯死心。

苏清若还是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

“清若,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不管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和宁月都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不要迁怒宁月,邵林的案子我希望宁月能继续跟着。”

苏清若嗤笑着开口:

“冯其年,你和宁月是不是脑子被踢过,你们俩一个渣一个贱,实实在在合伙给我送了顶绿帽子,还指望我送她一片锦绣前苏,顺便祝福你们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邵林的案子是苏清若手里的一桩大案,事涉两家豪门,跨时三年,林家和邵家都卷入其中。

案子很复杂,邵家势强,当初很少有律师愿意接手林家的案子,除了被邵家害死母亲,与邵云华有血海之仇的苏清若。

好在苏清若前前后后跟了三年,终于找到关键证据。帮助林家转危为安,初审的结果对苏清若的当事人林氏很有利。

虽然邵家二次上诉,但只要苏清若坚持跟下去,林氏胜诉的概率很大。

伴随着胜诉带来的除了财富还有名声,宁月作为苏清若带的实习生自然好处少不了。

可是,如今宁月却和她的未婚夫冯其年搞在了一起。

她自问还没醒圣母到这个地步。

电话另一头,男人听了这话,皱了下眉,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不悦:

“清若,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宁月是你亲自带的实习生,只要你继续让宁月跟下去,对你的好处也不小,再说你年纪这么大了,宁月还是个学生,该忍让就忍让……”

“滚。”苏清若脸上多了几分冷意,她嗤笑道:“你和宁月有病就去治,你愿意当圣父我没心情当圣母,宁月的实习还卡在我手里,再恶心我,就做好让你的宝贝心肝当一辈子实习律师的准备。”

挂了电话,苏清若冷淡地垂下眸。

脑中一闪而过昨晚亲自捉奸的场景,她从没想过会被自己亲手调教的实习律师和未婚夫背叛。

更没想到……

一些旖旎暧昧的碎片一闪即逝。

苏清若顿了下。

她更没想到,会睡了薛樾。

苏清若打车回了公寓,把昨晚发生的事和闺蜜沈微说了。

沈微气的没忍住破口大骂,“这两人是不是有病,出轨也就算了,居然还觍着脸想让你原谅,还想继续跟着你打官司,他们是活不到27是吧?说别人年纪大。”

苏清若笑了下,随手倒了杯酒:“这点他们倒也没说错。”

她年纪确实不小了。

沈微被气笑了,随后想到她醉酒的事,又八卦地凑过去:“那你和薛樾真的睡了?”

苏清若怔了下,随后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沈微愣了下,没忍住欣喜地问:“那你的病是不是……”

苏清若有些心不在焉,笑着应了句:“哪那么容易。”

她有严重的心理障碍。

自从六年前那件事后,她很难和男人产生亲密关系。

冯其年不想继续这段感情,她并不怪他。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出轨,尤其和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学生搞在一起。

沈微有些失落,却狭促暧昧地眨眨眼,又道:“那要不你再和薛樾睡几次?别忘了,薛樾可是这么多年南宁无数人想睡的男人。他这人虽然浪荡,但还是挺挑的,而且,薛樾年轻,青若,多睡几次不亏。”

苏清若垂下眸,没说话。

眼前忽地闪现男人低哑暧昧的嗓音。

“那姐姐,我们以后能再约吗?”

她回过神,懒洋洋道:“还是算了吧,他是冯其年的表弟,我没打算再和冯其年扯上关系。”

沈微觉得可惜。

当年苏清若出事后,一直不能和男人发生亲密关系。

薛樾是唯一的例外。

可……他偏偏是冯其年的表弟。

然而,接下来,律所的事务太忙。

苏清若将再睡一次薛樾的事抛诸脑后。

大约是因为她的警告,冯其年和宁月没再在她面前蹦哒。

再次见到薛樾和冯其年是在三天后的聚会上。

邵林两家的案子二审定在两个月后。

苏清若约了林家的人在明沂楼,商量案件里的细节,快结束时,她从卡座经过,忽地听到冯其年嗤笑的声音。

“为什么分手?那个老女人27了,还守身如玉,也不知道守给谁看?谁不知道以后苏家不是她的,而是那个私生女苏若欢的。不知道她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给谁看。”

苏清若步伐顿了顿,神色平静慵懒地听着男人的嘲讽声。

冯其年身边的狐朋狗友应了声,嬉笑着夸赞:“可不是,老女人有什么意思。还是小嫂子漂亮又年轻,跟我们冯哥绝配!”

顺着声音源头望过去,宁月低敛着眸,咬着唇,一脸羞涩。

“哪有。苏姐姐只是年纪大了点,但是其他方面比我优秀多了,不过苏姐姐和她妈妈一样,身边也不缺男人就是啦?只可惜,苏姐姐不喜欢我这样的年轻律师,邵林的案子不会再让我跟着了……”

“老女人对小年轻的嫉妒心这个苏清若可真够恶心的。”

“对对对小嫂子比那个不知检点的老女人好看多了,苏清若就是故意打压的呗……”

苏清若眯着眼,正欲抬步走过去,一道冷冽散漫的声音忽地响起。

“凡事问问自己配不配,你确实比不上她,更没资格参与邵林两家的案子里。”

原本的嬉笑声一哄而散,宁月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了僵。

连带着冯其年脸上的笑意也淡了许多。

然而,偏偏说话的是薛樾,薛家唯一的继承人。

一时间,竟没人敢逆着他的意思。

就连冯其年也只是勉强地扯了扯唇角:“阿樾,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那个老女人有多恶心,我去求她,她居然让我滚,这个贱人……”

他话音未落,忽地,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薛樾握紧拳头朝冯其年的脸上挥过去。

冯其年猝不及防地栽倒在地,狼狈不堪地闷哼一声。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薛樾,脸色铁青:“阿越,你什么意思?!”

薛樾身形颀长,偏偏气质清贵又慵懒。

他插着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冯其年。

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拦。

隔了会,他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嗤笑出声,嗓音慵懒低沉:“看你不会,教你滚。”

苏清若停下步伐,目光在薛樾身上顿了顿。

冯其年从小也是被冯家娇惯长大的,虽然比不上薛家,可也不是忍气吞声的货色。

他没压住心里的火气,咬咬牙:“我说错了吗?苏清若凭什么不让宁月参与,她不就是嫉妒阿月,这个贱人私底下不知道玩的多花?当年她妈妈就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话音未落,薛樾眯着眼,狠狠朝他胸口踹了一脚。

冯其年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见苏清若踩着高跟鞋走过去,纤细的身影垂落在他面前。

她冷淡地开了口,睥睨着地上的男人道:“我装不装不清楚,你们两个倒是垃圾袋都装不下的两个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