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投诉”二字时，店员的表情明显僵住，整个人被林楚楚说的一愣一愣的。
在这年头，能在供销社上班的，眼睛都长在头顶。
所以这名店员刚才的态度才那么嚣张。
而现在，是她第一次遇到敢跟她叫板的农村人，平时那些农村人来这里，哪个不是低头弓背，被她骂了都只是尴尬笑笑，没有一个像面前这个泼妇一样。
“还盯着我看什么看？快点把鞋拿过来我看看啊！”林楚楚一脸不耐地走上前，伸出手，态度已全然没了先前那般礼貌。
她才不是什么受气包，别人给她气受，那就也等着受她的气吧。
店员也果然被她的气势给唬住，再加上她刚才的话威胁到了店员的饭碗，店员的态度自然不敢再这么嚣张，只敢在转身的时候小声哔哔。
“给你就给你，说的好像你能买得起一样。”
这话林楚楚听到了，但懒得再去计较。
她刚才要鞋的时候，还看了下柜台上别的鞋子，里面就这一双高跟鞋，要是大小不合适的话，她也不打算买。
接过鞋后，林楚楚弯腰蹲到霍母脚边，一边伸手要去脱她的鞋，一边说道：“娘，你扶着点旁边，把脚抬一下。”
霍母见她这动作，顿时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要将她拉起来。
“楚楚，我都说了我不要，你别给我试了，等会试脏了怎么办。”
一旁的店员闻言，轻也跟着冷哼道：“我先说好了，试了的话就得买，不然你穿的有脚气还脏兮兮的，我们怎么卖啊。”
这点林楚楚是知道的，所以她打算先用手比划一下霍母跟鞋的大小差，如果差的不是很多，就直接试穿买下来。
“娘，我知道，我也说了这鞋是我想要，不过我现在脚还有点肥，估计试不下，就拿你的脚先试下。”
“灵灵，你把娘扶着点啊，我给她脱鞋。”
说话间，林楚楚已经强行抬起霍母的腿，脱了她的鞋子。
“你这...唉——”霍母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面前的林楚楚，心知自己劝不动，遂只能叹口气。
林楚楚接过鞋的时候有简单比划过大小，鞋子有点小，大概是35码差不多。
本来她还担心霍母会穿不下，可当她脱掉霍母的鞋后才发现——霍母的脚是真他娘的小啊，她都怀疑这鞋会给她老人家大了呢。
确定鞋子只大不小后，林楚楚放心的套在霍母脚上。
霍母只来得及说一个“别”字，鞋已经套上来了，很熟悉又恨陌生的脚感，让她的脚指头忍不住蜷缩起来。
“娘，你踩在地上走走看，看下会不会磨脚难受。”林楚楚给她穿好后，便起身说道。
既然鞋子已经穿到脚上了，霍母也不再扭捏，听话的在原地轻轻走了几下，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林楚楚看在眼里，不禁失笑道：“娘，您就大胆走吧，这是走路的鞋，不是什么宝贝。”
听她这般说道，霍母的脸上不由浮起一丝窘迫。
但林楚楚说的也对，犹豫片刻后，她便大胆地走了两步。
哒哒的鞋跟声听着那叫一个悦耳的。
“怎么样？穿着会难受吗？”林楚楚看出她是满意的，又关心地问了一遍。
霍母还沉浸在自己穿着高跟鞋的世界中，听到她的问题，下意识地摇了下头，笑道：“不会难受，还挺好穿的。”
“那行，这双鞋就买下来给你了！”林楚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钱。
这纸包是她前阵子特意学别人做的，拿来装钱很合适，另外，她平时带着也方便，塞在空间里，然后需要时假意从口袋里掏就好了。
“给我？不是说给你吗！”霍母瞬间就梦醒了，着急忙慌地追到林楚楚旁边，追问道。
鞋子已经套在她脚上，林楚楚也就不再忽悠她了，很果断地抬起自己的脚，给她看，“你看我这脚哪里穿的下。”
就不说脚胖这事儿了，她的脚长度都比霍母长一根小脚指头，怎么可能穿的下。
霍母也发现这一点了，脸上随即露出一丝懊恼。
“你这孩子就会骗我，你说我一个农村老太婆，穿这么贵的鞋干嘛。”霍母说完她后，扭头就把鞋脱下来去找店员，语气十分卑微。
“同志啊，你看你这鞋我就只是试了下，我老太婆平时每天都有洗脚，没什么臭味的，这鞋子也看起来干干净净，你看我们能不能不买啊。”
见她试了鞋又说不买，店员的脸再度垮下来，臭黑臭黑的。
换做平时她遇到这样的客人，早就开嘲讽骂人模式了，可偏偏这老太婆的女儿牙尖嘴利的很，还站在旁边盯着她，她想了想，还是没骂出来，只道：
“你这老太太怎么这样啊！我刚才都说了，试了就得买，你女儿也听到了，现在你试完说不买，要我这个鞋子怎么办？”
“你不说别人不就不知道了吗？”霍母软这语气，还想试图说服对方。
而店员眉头在听到她的话后也越皱越紧，眼看店员就要发作，林楚楚在这时啪一下，将一叠钱还有一张票证拍在了柜台上。
“好了，这鞋我们要的，给我们把旧的鞋装一下，这双高跟鞋我们直接穿走。”
“楚楚你...”
“娘，你就别拒绝了，试了就要买，这是人家这里的规矩。”
林楚楚知道霍母要说什么，很干脆地堵住她的嘴，把店员的话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那头，店员见林楚楚掏钱后，也不再说什么难听话，收了钱后，就利索将她包装的袋子递给她。
林楚楚接过袋子把霍母的旧布鞋扔了进去，抬了抬下巴，对霍母道：“娘，把另一只也换下来吧，这里不像农村都是泥地，很适合你穿这双鞋。”
霍母是想将新鞋子收起来的，但见林楚楚这般执拗，她叹息一下后，妥协了。
“行吧。”
这边霍母在穿鞋，那边早就听到动静远远偷看的柳母则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