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林楚楚发现今天供销社里的人格外多，同时还注意到那天卖她碎布头的那个店员也在里头上班。
对方听到开门声看过来时，也认出了她。
毕竟一次性买这么多碎布头的人没那么多，林楚楚的体型长相也很好记，只是这回看起来好像比上次要瘦了一些。
店员看了几眼后，便收回好奇的目光。
现在供销社的人挺多的，没必要主动搭话。
林楚楚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想到这个店员能搞到碎布头，估计也能弄到点别的东西，打算晚点等人少些再去问问。
“娘，咱各看各的，你不买归不买，看看总行吧。”林楚楚进门后就直接松开霍母的手，朝那个店员旁边的柜台走去，装作看东西的样子。
霍母想了想也是，自己虽然不买东西，但来看看总没事，顶多也就是被里头的店员嘲讽两句。
“行，那我们各看各的。”
她带着霍灵，一脸兴致勃勃地走到一个柜台前，东看看西看看，心里十分感慨。
犹记得上一次她来供销社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竟然又来了，心态也跟多年前不一样了。
以前是啥也舍不得买，现在是啥都想给儿媳妇买。
林楚楚倒是没什么东西要买，大部分的东西她空间里都有，因着那个店员还在招待别人，她自个装模作样的这边看一下、那边看一下，余光时不时朝那个店员所在的位置瞄两眼。
几分钟后，那边的客人总算买完东西离开，林楚楚趁机挤到那个位置，继续装样子看柜台里的东西，嘴上小声说道：“你能搞到碎布头，其他东西能不能搞到？”
店员本以为她到自己这边来是要买什么东西，没想到竟是问这个...
不过嘛，她手里确实还有在卖其他的东西。
只见店员的眼睛快速向四周瞄动，确定周围没什么人靠过来后，也学着样子贴近，用气声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林楚楚：“工业票你有没有？”
店员低声应道：“有，一张3块钱，我手里有5张，你要几张？”
林楚楚听到有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可一听到数量，眸光又瞬间黯淡了下来。
“才5张啊...”
林楚楚眉心微蹙，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五张根本不够她用的。
不过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不算太失落。
毕竟想要获得工业票，还得工资达标才行。
再者，当下的工业票能买很多东西，像家里用的锅盆刀具，以及收音机手表啥的都需要工业票才行。
大家都稀缺着呢。
而林楚楚问工业票也是为了买自行车，再过一阵子，所有学校都要开学了，到时候李家的自行车就不好借了，总归还是得有辆自己的自行车才合适。
还有霍母那边，她日夜只能用针线将那些碎布头缝制成各种衣物，伤眼伤身不说，速度还慢。
林楚楚打算再买一架缝纫机给她，这种东西虽然贵，但是就算用到了十几年后，还是必需品，早买早享受。
“你想要几张？”店员是个懂看脸色的，一眼就瞧出自己手里的张数估计跟林楚楚心里想要的差的有点远。
林楚楚也不确定自己要几张，随便报了个大概的数，“大概30张吧。”
如果要多了，还可以考虑给霍铖买只手表。
“30张？”店员被她报出的数吓了一跳，差点露出声来。
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自己这边，她又赶紧捂住了嘴，极小声地问道：“你这是想买啥啊？”
五张工业票都够买个铁锅了。
林楚楚见她好奇，也没瞒着，直言道：“我是想买自行车跟缝纫机。”
为了买这两样东西，她前两天还去黑市里逛了好几圈，但是鲜少有人卖工业票，就是有，也只有一两张而已，还全都被她给买了。
听到她的话后，店员再度被震惊到，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两下，双眸上下打量起面前这个胖女人。
她是听说过胖子都挺有钱的，上次也见识过林楚楚的财力，但这一下就买两大件东西，这得多有钱啊。
“你这5张我先买了吧，之后如果你还有工业票要卖的话，麻烦留给我，我都要。”林楚楚叹气归叹气，该买的还是要买。
蚊子腿再小，也总归是肉，工业票再少，也总归有用，她可以慢慢攒着。
见林楚楚要掏钱，店员连忙低声阻拦道：“你先别急，工业票我是没几张，但这两样东西我兴许可以给你搞到。”
林楚楚一听，眼睛唰地又亮了起来，“你能搞到缝纫机跟自行车？”
店员点点头。
林楚楚正想问要怎么买，一道人影忽然走到了她的旁边，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胳膊莫名其妙地将她用力挤开了。
林楚楚满脸震惊不解。
不是，谁这么眼瞎啊，自己还站在这儿呢，挤她是几个意思？
店员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悦，她要是能把自行车跟缝纫机这笔生意谈成，赚的可比她在供销社站一个月挣得工资多。
想到这里，她的态度也不好了起来，对着那名挤进来的人便呵道：“挤什么挤啊，没看到这里还有人要买东西吗？”
林楚楚也有些不爽地转头朝那人看去，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而在她看清人脸的那一刻，林楚楚是真觉得清河镇太他娘的小了，早上才刚见过的人，这会儿怎么又碰见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吗？
“她都在这里站半天了也没买一样东西，既然不买，我挤进来有什么问题。”柳母一脸傲慢地斜了林楚楚一眼，冷嘲道。
接着，她又扭头对店员说道：“对了，你们最近是不是进了一批新的布料，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林楚楚在认出她后，便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拉远距离。
原先不知道嘛，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认出来后，她顿觉空气中多了一股臭烘烘的气味。
像是牛屎。
即便柳母已经换了身衣裳，脸也梳洗干净，但臭味就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