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铖两眼如狼般望向叶家几人,未尽的话里充满了威胁意,他一向是敌不犯我,我不犯敌的心态,村里人也都知晓,只要不欺负他家里人,这小子就是个闷葫芦任人打骂,但若是欺负到他在意的人头上,他就跟条疯狗一样咬住对方不松口,好几次都差点打死人。
恰巧叶家曾经就不信邪,触碰了一下霍铖的底线,当时是叶钢带着霍明霍灵玩,叶铜好死不死,用激将法忽悠着三个小的下河玩水,差点把霍灵给溺死,还好叶钢拼死才给霍灵捞上来,但霍灵还是因为惊吓发了好久的烧。
霍铖知道这件事的缘由后,隔天就堵在叶铜常去的路口,抓着他把他打了个半死,最后还拖到河边,把叶铜的头按在水里不让他上来,要不是刚好有大人经过,叶铜这会儿的坟头草估计都已经有树高了。
回想起那段可怕的过往,叶铜下意识缩起脑袋,浑身打了个寒颤。
苗春红也有些害怕吞了吞口水,可一想到林楚楚这小贱人在睁眼说瞎话,这口气她就怎么也咽不下去。
更何况,林楚楚还在旁边为此事添油加醋,一副委屈至极地抹着眼泪,“村长、方主任,你们也看到我身上的巴掌印了,这事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总不能因为她年纪大不要脸,我就白给她打一巴掌吧?”
听到这话,苗春红再也忍不住了,怒火直冲天灵盖,哪儿还记得霍铖的威胁。就算是威胁她也不怕了,今天她非得撕烂这小贱人的嘴不可!
“你装什么装!我只打了你一巴掌,你对我是...”苗春红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一口气憋在肚子里不上不下,到最后啥也没说出来,脸倒是成猪肝了。
“我对你做了什么?你说啊!”
趁着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苗春红身上,林楚楚得意地朝苗春红眨了眨眼,挑衅的目光就差把意思直接写出来了:有本事你就继续说啊。
苗春红自然没那个本事在众目睽睽下说自己胸被林楚楚狠狠抓了几把,伤全在下胸上。她气得一口黄牙都要咬碎,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
他娘的!这贱人是故意这么做的!
此刻,苗春红猜到已经没有意义了,林楚楚的目的已经达成,她就是要让苗春红吃哑巴亏!
苗春红的脑子拼命转啊转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半晌,她才扭头对着方秋菊说道:“方主任,你刚才也听到了,是这贱丫头先骂的我,一会儿说我干尸,一会儿说我已经死了,这种没教养的话,我作为村里的长辈,教训一下她难道有错吗,这说出去难听的可是我们村子。”
不得不承认,苗春红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此话一出,立马给她的行为找了个合理原因。
“这...”方秋菊一脸为难。
林楚楚在这时捂住嘴,满脸惊异跟不忍道:“这位婶子,我可没有骂你,众所周知,钢子从10岁开始就过得跟孤儿一样,这十几年他一直住在我们霍家,回来的这几天也是一句也没提过自己爹娘,我还想着,他应该是从小爹娘早逝,所以不忍心去多问,哪知道钢子他娘竟然还活着啊,这活着咋活的跟死了十几年一样?”
“你..”苗春红气得整张嘴都开始发抖,这霍家一个个都是愣头青,怎么娶来的媳妇这么牙尖嘴利。
她说不出话,林楚楚还有一箩筐话等着她呢。
“对了,你这么多年对钢子不闻不问,现在突然找上门应该不会是良心发现或者母爱泛滥吧,让我猜猜...该不会是钢子赚大钱了,你又觉得你那没用儿子有用了,所以才想带回去吧?”
“没错嫂子,这老太婆就是冲钢子哥的钱来的!”霍明在一旁愤慨地附和道。
苗春红一听,瞪大了双眼怒斥:“你个小畜生!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随后,她又冲林楚楚骂道:“钢子是我儿子,我是他亲娘,爱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况且我十月怀胎辛苦将他生下来,他现在孝顺我那不是应该的?赚的钱也全得孝敬我才是,你们这群外人可没资格管我们叶家的事儿!”
说到最后,苗春红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就差把叶钢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林楚楚没再吱声,脸上那套虚伪做作的表情逐渐幻化成一片暗沉,眼睛里隐隐闪着怒意,却没有发作。
苗春红以为自己占上风了,继续骂着叶钢不孝,白眼狼,说当初若知道他胳膊肘往外拐,生下来就给他溺死在尿桶里;接着又骂霍家抢自己的儿子,还挑拨自己跟儿子之间的感情等等...
最后,她直接朝霍母放话,“我告诉你胡秀秀,钢子我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的,不然我天天来你们家闹,再去附近几个村宣传一下你们这户人抢人儿子的恶心嘴脸!”
林楚楚忍无可忍,打算暴揍她一顿,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够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是叶钢。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的,显然是刚从河里洗完澡回来,那张一贯嬉皮笑脸的脸此时如同木头一般,没有任何生气。
“钢子!”
“钢子!”
霍母跟苗春红同时出声。
随后两人僵硬的对视一眼,
后者回过神后恶狠狠地瞪了霍母一眼,“那是我儿子,你叫什么叫!”
接着,又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冲到叶钢面前,两只手扒在叶钢身上,像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钢子啊,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家人把你娘欺负成啥样了,亏你还对他们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