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苗春红说到最至关重要的地方时,身侧的门又开了。
是林楚楚扶着霍铖出来了,她刚才进去洗了个手,又给霍铖喂了一大碗空间井水,此时霍铖的状态已有些好转。
霍家的院门并不隔音,苗春红方才在门口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苗春红最后那句想说什么。
这一家人十几年来对叶钢不闻不问,如今一出现就想要半头猪?
还真是想得美!
林楚楚似有若无地哼笑了声,看都不看地上的母子三人,拍着叶钢的肩膀,吩咐道:“这猪先分半只出去卖了,猪头跟猪尾都留下,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苗春红一听,登时急了。
这猪有半只是他们家的,林楚楚凭什么替他们安排。
苗春红急得要开口,可转念一想,林楚楚要出去了?那她一走,这一整只猪还不就是自己说了算?
想到这儿,苗春红立马闭上嘴,心里直念叨着: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林楚楚自然也察觉到了苗春红怪异的反应,但对于叶钢,她是一百个放心,扛起霍铖便大步朝陈大夫那里奔去。
几分钟后,林楚楚抵达了陈大夫家。
陈大夫虽不如县医院里的医生那般医术精湛,却也治好过不少人。经他一番诊断,霍铖被确诊为是肋骨骨折,而霍铖昏迷未醒的原因是他这些时日太累了,加上被野猪撞击时产生的剧烈疼痛导致的。
如此,林楚楚稍稍心安,不是五脏俱裂就好。
不过陈大夫这边器械设备有限,还是得送霍铖去一趟县医院才行。
于是林楚楚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村长家一趟,花5毛钱借来牛车后,紧赶慢赶终于在县医院下班之前赶上了。
虽说医院晚上也有值班医生,但还是得对应科室的才能让林楚楚更放心。
所幸一切都如陈大夫所说,霍铖的伤势不算严重,打上固定板,缠绕上绷带,再拿上几副药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前,医生还另外交代林楚楚,“切记要让病人好好休息,绝不要干任何粗活重活,一个星期后再来复查。”
林楚楚连连点头应道,心里则在想:霍铖是干了什么,把自己累到了。
回去的途中,霍铖总算醒了。
他一睁开眼便看到坐在自己身侧,托着腮不知道思考什么的小媳妇儿。
再望一眼远边的天际,昏黄的天空只剩下一抹残红。
霍铖记得自己被野猪撞倒时,太阳在高空上才倾斜了一点,此刻连夕阳都快没了,他竟然昏迷了这么多久。
那她...
霍铖又将视线转向身旁的人儿。
她应该担心死了吧。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霍铖虚弱地开口,说罢,准备撑起身子与林楚楚并肩坐着。
然他才刚撑起来一点,胸口传来的痛楚便让他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
“嘶——”剧痛袭来,霍铖抽吸了一口凉气。
林楚楚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就已经转过头来,眼底的欣喜还没蔓延开来,就被这傻子的举动吓了一跳。
“是不是很疼啊?”她赶紧扶住霍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检查,确定没有大碍后,佯怒地捏住霍铖的脸蛋,用力地扯了扯,“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肋骨被野猪撞骨折了啊,还敢搞这么大的动作,我警告你,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老实躺着,动都别想动一下。”
霍铖的身体,林楚楚是不敢乱动,但是那张脸,她才不会手软,今天自己非得叫他听话才行。
而被莫名训了一顿的霍铖,眼神里带着股懵逼的蠢。
他只记得自己被野猪撞了,压根不知道自己肋骨骨折了啊。
不过,被媳妇凶的感觉还挺好的,毕竟每一个字眼,都是媳妇对自己的关心。
想到这儿,霍铖抿唇一笑,温哑的嗓音混合在晚风中,有股说不明的宠溺,“好,都听你的,一直都听你的。”
林楚楚被他的声音蛊惑了一瞬,旋即眯起眼来,又伸出一只手,掐住了霍铖的另半边脸颊,“真的一直都听我的?”
林楚楚瘦下来以后,眼睛比以前大了一半,就算是眯起来,那双眼瞳也是犹如黑曜石般深邃耀眼。
霍铖被她看得莫名一阵心虚,声音也比方才轻了些许。
“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出去干活?”
“你都知道了?”霍铖神色微怔,眼睛下意识避开她的,语速也跟着加快,“我..我不是故意背着你的,而是...”
看着面前男人懊恼又不知所措的样子,林楚楚同样很震惊。
我类个神啊,她不过就是诈他一下,竟真被她诈出话来了。
“你背着我做什么活去了?”林楚楚按捺住心头的震惊,面不改色地继续追问道。
霍铖心想既然已经被她知道了,自己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随后,林楚楚从霍铖口中得知:他在烧砖厂兼职工作,由于今年下半年各村成婚盖房或者修缮房屋的人不少,烧砖厂自然也就忙起来。
而在这样忙碌的情况下,有个别人想要送货上门,烧砖厂哪有这个功夫,霍铖恰巧就听到了,顺手接下了这个活。这之后的几天,他要么是在上工之前,要么就是午休的时候,只要抓住空闲的时间就去帮忙送砖,然后按照距离,一趟能挣个2毛钱差不多,完完全全就是个体力活。
林楚楚听完,心疼得要命,“你是不是真傻啊,差你那几毛钱啊。”
霍铖却不在乎地朝她笑笑,“不累的,我是男人,养你养家那是天经地义,喏,这些就是我挣得,本来准备晚上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