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宝拿到掌柜送来的黄符纸与朱砂,还有一支毛笔。
滴水研磨朱砂,沾笔画了一张驱邪符。
符画的不怎么样,线条还有点歪歪扭扭,但总算像那么回事。
可惜忘了置办桃木剑与祭师袍,还有祭师帽子,不然自己就是个妥妥的禁咒师了。
掌柜站在小娃娃旁边,一直看她捣鼓,心里也是疑惑。
符的好坏他不敢评价,但小娃娃好像真的是巫医诶。
她念咒画符时,她娘与她姐姐也见怪不怪,说明她经常给人这么治病。
掌柜不由期待起来。
几人来到书生的房间,樱宝将该说的咒语默念了好几遍,这会儿只要掐诀背诵就行。
再将自己这几天练的禹步走了两遍,嘴里念念有词,从随身包包里取出一小瓷瓶药水,给书生灌了下去。
这书生看起来二十多岁,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全身都散发着异味。
樱宝退后几步,对掌柜道:“回头你让人烧点水给他擦洗一下。”
这味道,简直能把人熏个跟头。
也幸好屋里的马桶每天都刷洗,不然整个屋都臭了。
掌柜点点头,说:“老夫隔三差五也让人给他清洗,不然他哪里能有人样儿。”
书生喝过药后便睡了,屋里几人也走了出去。
当晚,趁春娘与陈招睡熟,樱宝凝神进入洞府,开始整理那些种子。
每样菜种都撒了一些在瞳孔泉周围的土地上,包括脂麻。
又把熟透的西瓜与蜜瓜剖开,取出瓜籽,种了一片。
至于荔枝与龙眼等,取出核埋在黑土壤里育苗,每种埋了二三十棵。
之后去查看埋在黑壤里的人参,结果发现有一个竟然发芽了。
天啦!人参终于发芽了!
樱宝高兴坏了,趴在小芽跟前看了很久。
等它们结了果子,自己要种好多人参。
还有三七与黄芪,也要想法子种出来。
最好能找到新鲜的三七与黄芪,到时候直接种洞府里就行。
掌柜早早来敲门:“小郎中!小郎中!”
春娘去开门:“掌柜有何事?”
“李秀才能起床啦。”
掌柜一脸喜色道:“有劳小郎中去瞧瞧,他是不是好了。”
樱宝一听立刻跑过来,“我去瞧瞧。”
她就给他灌了一瓶用瞳孔泉稀释过的五鼎芝液,没道理见效这么快啊,难道是自己念咒画符起的功效?
几人来到隔壁房间,只见那书生坐在床沿边,头发已经梳理整齐,衣裳也换过,整个人精神不少。
就是廋削的脸颊与满脸的胡茬显得人有些憔悴。
见到樱宝,书生站起身,朝她深深作揖:“多谢小郎中的救命之恩,李胥没齿难忘。”
樱宝故作高深地点点头,“救人性命,吾辈义不容辞,李公子不必介怀。”
她打量一遍李胥:“你可有哪里不适?”
李胥诚实道:“小生胸口闷痛,四肢虚弱无力。”
“你坐这边,我给你把个脉。”樱宝率先在小桌旁坐下。
李胥依言,在一侧坐好,伸出细瘦手腕。
樱宝给他把了脉,又听了听他后背。
此人得的是肺病,有点像二伯的肺疾。
估计因受寒没得到及时治疗,最后一步步将身体给拖垮。
樱宝想了想,让掌柜拿来纸笔,她写了药方递过去,让他去抓药。
另外又从自己随身包包里拿出一小瓶药水递给李胥,让他喝下。
李胥毫不犹豫喝掉药水,一滴没剩。
掌柜的将药方交给小伙计,让他去药铺抓药,然后眼神灼灼望向樱宝。“那个,小郎中,您出诊不?”
樱宝摇头:“不出诊。”
她准备下午就回船上了,还怎么出诊?
掌柜叹口气:“实不相瞒,我女儿嫁在城西,快三年无孕,想请小郎中也给她瞧瞧。”
樱宝:“抱歉,我不方便出诊,下晌咱们就回船上了,”
掌柜一听她下晌就走,有点急,连忙问:“那,那老夫将女儿带来,请小郎中给她瞧瞧如何?”
樱宝只好点头:“可以,但我只负责看诊,不提供药物,因为我的药很珍贵。”
她拿起李书生喝过的小瓷瓶道:“像这样一瓶特效药,需要纹银十两。”
“啊?”李书生与掌柜都惊呆了。
“十、十两?”李书生手脚有些颤抖。
他从昨儿到现在竟一下子喝掉二十两银子,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胥又朝樱宝一揖,“实在对不住,小、小生身边没有二十两银,要不请小郎中留下地址,等小生有了钱,定然亲自送上门。”
樱宝也没客气,将自己的地址写在纸上,交给李书生。
李胥接过纸张,吹干墨迹,仔细折叠好,放进自己的书箱内。
樱宝见他这副慎重的样子,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不管这人会不会将银子送去,但他表现出的态度让人舒心。
掌柜一咬牙:“老夫这便去接闺女前来,还请小郎中暂时留步。”
樱宝:“嗯,你快去快回,我还要与母亲一起外出买点儿东西。”
当地粮种菜种还没买到,她准备趁早市去周围转转,能收集到一两种也是好的。
“我去去就来!”掌柜匆匆出了门,让自己十岁的小儿子在店里照看,他亲自去亲家那边接女儿回来。
等掌柜走后,樱宝又从包包里摸出一包药丸子来。
“这药丸子一共三十颗,你每日吃一颗,吃完后如果身体还不见康复,可去我家乡寻我。”
李胥抖抖索索接过药丸子,问:“这、这个药需要多少银钱?”
“一两银子一颗,三十颗共三十两。”樱宝道。
李胥差点拿不住手里药包,连忙摇头道:“小生谢过小郎中好意,只只是小生家中拮据,恐怕还不起这么多银钱。”
他想将药包还回去,却被樱宝制止,“没关系,等你身体好了,考上举人再还也不迟。”
李胥一脸纠结:“那那小生若考不上呢?”
科举艰难,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考上?
“考不上的话,你就去我家乡,在那里开馆教孩子读书还债。”
樱宝最崇敬的便是读书人,自己救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好。”李胥深深一揖:“那小生便愧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