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初二,姜三咯照例带着妻子儿女去丈母娘家拜年。
在那边草草吃顿中午饭就赶了回来。
刚到家,姜三郎就被父亲叫了过去。
父母的正屋内,姜云娘跪在姜刘氏面前哭泣,身旁站着她的小儿子张玉英与小女儿红宵。
“娘,我真的没法子了,张郎说,要是不给钱,他会被那家人打死,娘,您要眼睁睁看着红宵与玉英他们没了父亲吗?”
“这是什么话?他与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还生了孩子,竟要咱家给他兜底?”姜刘氏气的直拍桌子。
姜云娘:“他没有与人勾搭,都是那贱人勾引他的,娘,张甲他说再给他们二百两就没事了,以后都不会再来往。”
姜刘氏气道:“你信他鬼话?”
姜云娘点点头:“我信。”
“我不信!”姜刘氏道:“你弟弟都打听过了,那张甲伙同他人欺骗你呢,你竟如此执迷不悟。”
“娘……”
“我看你还是与他和离吧!张甲此人心机极深,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
“不!我不要和离!玉昆还没成亲,玉英与红宵都还小,我与他和离了,孩子们该怎么办?”姜云娘哭泣。
不说两个儿子,就说她可拎的小女儿红宵,以后在外人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
姜老汉气得把旱烟敲的咚咚响,“那你要怎么办?难道一直给他钱?填他那窟窿?你把咱家当什么了?当成你挽留那个畜牲的免费钱庄?”
姜云娘捂脸痛哭。
姜三郎走进屋内就见到这一幕,脸色很难看。
他这个大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似乎离了那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你来了。”姜老汉望三儿子一眼,说:“坐下吧。”
姜三郎便在炕旁一张椅子上坐下,问:“爹,叫我来有什么事?”
姜老汉咳一声,叹口气:“你大姐这个样子,你瞧瞧该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办法?”姜三郎冷淡道:“上次大姐说过,她家的事跟我无关,让我不要插手。”
姜云娘忽地转过身,哭道:“三郎,你也不能那样插手啊,他到底是玉昆与玉英的父亲,你把他打成那个样子,他以后在人前怎么抬得起头?”
“所以,你今儿在爹娘面前哭闹想做什么?让我送给姓张的打一顿,给他扳回脸面?”姜三郎冷冷瞧着大姐。
姜云娘摇头:“我哪有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张郎他也没办法,那家人跟他要二百两银子,不给的话,就必须娶那女人回来做平妻,否则,他们就要整死他啊。”
“他敢!”姜刘氏怒喝一声,指着姜云娘怒其不争:“云娘,不是为娘说你,你也太软弱,他张甲若敢娶平妻,老娘就去县衙告他停妻另娶!”
“娘······”姜云娘惊道:“他若坐牢,咱家岂不全完了,您千万别这么做。”
她又转向姜三郎:“三郎,算我求你,先借我二百两银子,以后,以后我便是做牛做马都会还给你。”
姜三郎冷嗤一声,转头看向爹娘:“爹,你叫我来就是让我出银子给大姐的?”
姜老汉尴尬咳一声,“我什么时候让你出银子了?唉,你大姐这事咱们也不能不管,这不是叫你来商议一下嘛。”
“我不会出一文钱。”
姜三郎道:“我也没啥商议的,大姐要么和离,她与孩子由咱们兄弟几个养活。要么她自己事情自己解决,从此别来烦我,我姜三郎没那闲钱供养张甲与他外室一家。”
说罢,起身离开。
“三郎!”
姜云娘气急,转身扑到爹娘跟前:“爹!娘!你们可不能不管女儿啊,张甲他对我一直很好,女儿不能因为他犯一次错就置他不顾。”
姜刘氏推开闺女,将玉英与红宵拉到跟前问:“玉英,红宵,外婆问你们,你爹对你娘好吗?”
玉英点点头:“爹对阿娘很好。”
红宵:“爹爹还买甜糕给阿娘吃,爹爹对阿娘可好了。”
姜老汉不信,对闺女道:“云娘,若张甲真对你好,真心顾着这个家,又怎么会与旁的女人生出两个孩子来?”
他听三郎说了,那张甲跟外室生了一儿一女,最大的孩子已经三岁。
三郎还说,那张甲根本就是跟人合演一出戏给云娘看,让她回娘家拿钱供养他与那外室一家。
“你家那铺子早就典当给别人了吧,云娘啊,你跟爹说说,现在经营那铺子的人是谁,是不是那外室的兄弟?”姜老汉问。
姜云娘垂下头,捂脸抽泣。
姜老汉叹口气:“云娘,那个张甲的心早就不在你这里了,别再执迷不悟。”
他这个闺女耳朵软,别人说啥就信啥。
估计那张甲一直装成好丈夫模样欺骗云娘,以便让她一遍遍回娘家拿钱给他挥霍。
“爹再问你,你每次回娘家过年,那张甲为何不来?”姜老栓继续问。
姜云娘嗫嚅道:“他,他带着孩子去张家村过年了,您也知道,他父母早亡,是哥哥嫂子拉扯他长大,长兄如父,若不带孩子去拜年说不过去……”
姜老汉转头问外孙女:“红宵,你爹每年都带你去张家村拜年的吗?”
红宵懵懂点头:“嗯,我跟大哥去大伯家拜年,还要在那里住几天。”
“那你爹呢?他也在你大伯家?”姜老汉问。
红宵咬着手指道:“爹爹有事先回家,让我跟大哥多陪陪大伯与大伯娘,过几天再回去。”
每年她与大哥去了大伯家后,爹就走了。一次大哥想早早带她回去,结果被大伯拦着不让走。
而二哥都是跟阿娘来阿翁家拜年。
“爹你就别问了!”姜云娘像似被人戳中痛处,噌地爬起身,拽过女儿红宵往外头走。
姜刘氏与老伴对视一眼,摇摇头。
自家这闺女没救了。
那张甲每年过年都不来姜家,找借口去他大哥家,然后丢下孩子,自己回县城跟那个外室一起过年。
这事闺女应该门清儿,却自欺欺人,被那男人三两句话就哄的找不着北。
姜刘氏叹口气,对老伴道:“不能任由她胡闹下去,那张甲就是想将云娘与孩子掌控在手里,好让咱家一直供养他。
好没道理!回头带上大郎二郎他们,咱们去张家村好好说道说道。”
“去张家村有啥说道?张甲兄弟早已分家,人家一开口就能噎死你,何况咱们不见得能找到人。”
姜老汉哼一声:“带几个人去县城,找到张甲直接问他什么意思。”
想娶平妻就让他娶,自己带闺女归家。
姜刘氏皱起眉:“那云娘怎么办?若她拦阻呢?”
姜老汉:“若她敢拦,让她以后再不必回娘家,咱家值当没这个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