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晓晓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面，脸色异常苍白。
“元小姐……你还好吗？”关森有些不放心她的状态。
元晓晓轻轻摇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受的笑容：“我没事的。”
几分钟后，关森瞥见她端起茶几上的酒，仰头喝完了满满一整杯。
他有些被吓到，迟疑地开口：“元小姐，你要不要喝果汁？”
“不用。”元晓晓握着酒瓶，笨拙地倒着酒，却倒了一整杯的泡沫。
关森见状，从她手里接过酒瓶，“我来吧。”
元晓晓接连灌了自己三四杯酒。
黎漾原本在打游戏，几次抬头都看见关森在给元晓晓倒酒，她眉头微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她把手机塞到沈晏川手里，“帮我玩一下。”
说完，黎漾起身走向元晓晓那边。
她在元晓晓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肩，看了眼她微微泛红的双颊，视线落到关森脸上，“怎么让她喝这么多？”
关森无辜地眨了眨眼。
他想说不是自己让元晓晓喝这么多酒的，可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瓶，又觉得这样的解释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
他抿了抿唇，没回答。
见他这个态度，黎漾神色微变，眼神似乎在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关森：“………”
还好元晓晓没有醉，解释道：“漾姐，不是关助理让我喝的……是我自己想喝的。”
黎漾看着她，微微挑眉：“你喜欢喝酒？”
之前怎么没发现？
元晓晓摇摇头：“不爱喝酒。”
“不爱喝酒你还喝那么多？”黎漾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元晓晓垂着脑袋，低声道：“漾姐，你说阿匀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黎漾早就想告诉她这句话，可当元晓晓问出来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直接说“是”吗？
她说不出口。
黎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温和：“晓晓，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元晓晓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她想说，可却忍不住想哭。
黎漾将她揽入怀里，哄道：“没事，想哭就哭吧。”
关森在一旁用手机备忘录打字，过了一会儿，他将屏幕递到黎漾面前。
他把元晓晓的情况都打在备忘录上了。
黎漾看完，眉心微蹙。
她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元晓晓的后背，“会好起来的，人生道路上总会经历一两个渣男。但现在发现，总比结婚以后发现强。”
关森赞同地点点头，下一秒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夫人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在安慰分手的人？
元晓晓大概是喝了酒，加上听到黎漾这些话，在她怀里哭得越来越大声。
关森在一旁听了都有些心情难受，给自己倒了好几杯酒。
还是单身好。
无忧无虑。
元晓晓哭着哭着，在黎漾怀里睡着了。
关森见状，询问道：“要不要在酒店开个房间让元小姐休息？”
“先不用。”黎漾摇摇头，“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关森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商宜来到黎漾身边，看了眼她怀里的元晓晓，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盖上，然后才问：“晓晓怎么了？”
“情伤。”黎漾回答得简明扼要。
商宜：“………”
她皱了皱眉，又问：“两个人分手了吗？”
“应该还没。”黎漾扭过头，“关森，把你刚刚写在备忘录的东西给我宝贝看看。”
关森愣了一下，看向商宜。
这是夫人的宝贝？
那他老板呢？
关森一边想，一边将手机递过去。
商宜看完备忘录上的内容，开始怒斥渣男，“太不是男人了。”
“是啊。”黎漾轻叹。
关森频频点头，下一秒，肩膀忽然搭上一只手。
他偏过头，看见谢溯光。
“你们在聊什么？”谢溯光压低声音问。
关森：“聊元小姐的男朋友。”
谢溯光皱了皱眉，“还没聊完呢？”
关森解释：“夫人和商小姐在讨论。”
“哦，能跟你换个位置吗？”谢溯光问。
关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换个位置，但他还是同意了。
谢溯光坐到元晓晓身边，和黎漾打了声招呼，视线又越过她看向边缘的商宜，微笑道：“商小姐也在。”
商宜微微颌首，嗓音淡淡：“谢先生不唱歌了吗？”
谢溯光眼神微微闪烁，语气里藏着期待，“商小姐刚刚有听见我在唱歌吗？”
“听到了。”商宜笑了笑，夸赞，“您唱得还挺好听。”
黎漾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溯光就这样隔着她和元晓晓两个人，一直找话题和商宜聊天。
一个小时后，倒在黎漾怀里的人终于醒了。
被尿意憋醒的。
黎漾陪元晓晓去了一趟洗手间。
元晓晓站在洗手台前，从水龙头底下接了一捧又一捧的水泼在发烫的脸上。
她扶着洗手台的边沿，轻呼一口气。
黎漾站在一旁，递了几张纸巾给她擦脸，轻声道：“好点了吗？”
元晓晓红着脸点点头，想到自己刚才在黎漾怀里嚎啕大哭的样子，整个人羞愧得想顺着下水道钻进去。
“对不起……”她低着头，声音也低。
黎漾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傻瓜，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事，以后不要动不动就道歉。”
“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元晓晓的脑袋越埋越低，“觉得自己很糟糕，老是因为阿匀的事情……”
黎漾伸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漂亮的桃花眼温柔且认真地与她对视，轻声道：“你都明白的，对不对？不是你糟糕，是因为他让你变得糟糕。”
她停顿片刻，接着说：“晓晓，远离消耗你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迟。”
温热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元晓晓用力点头，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知道了，漾姐，谢谢你。”
黎漾露出欣慰的笑容，帮她擦掉眼泪，笑道：“我宁愿听你说谢谢，也不爱听你说对不起。”
元晓晓吸了吸鼻子，没忍住，伸手抱住了她，声音哽咽，“漾姐，你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