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天空飘起了小雪。
黎漾和韩女士换完衣服在楼下集合，两人都默契地穿了黑色长款大衣，看上去气场很强。
到咖啡厅门口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两分钟。
黎漾和韩女士进入提前预约的包厢，里头没有人。
两人点完咖啡，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
韩女士眉心微蹙，抬手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她迟到了，连准时赴约都做不到。”
“是啊。”黎漾也皱了皱眉。
时间又过去二十分钟，包厢的门一直没被推开。
黎漾想了想，开口道：“我打个电话催一下。”
她刚拿起手机，门外便传来动静。
包厢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穿着红色貂皮大衣，烫着酒红色卷发，浓妆艳抹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哎呀，你们到了啊。”
黎漾偏头看向对方，神色冷淡，“你迟到了。”
“路上有点堵车。”女人解释道。
伴随着她走近，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在空气中扩散开。
韩女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女人是顾永生的母亲魏倩，黎漾昨天和韩女士商量后，便联系了对方。
原本沈晏川的意思是让关森去沟通，黎漾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
“你先生呢？”韩女士问。
黎漾在电话里说的是和顾永生的父母见一面。
“他没来。”魏倩说完，眼睛扫了眼黎漾和韩女士面前的咖啡，“没帮我点啊？”
“自己点。”韩女士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询问道：“你先生为什么不来？”
“他哪有空？”魏倩说，“我老公忙得很，他可是赚大钱的人。”
黎漾蹙眉，“孩子的事比赚钱更重要。”
“那我不是来了吗？”魏倩点完咖啡，突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
她翻到空白页，将笔记本和笔递到黎漾面前，语气似乎带着几分命令的意思，“快给我签名，多签几个。”
黎漾：“………”
韩女士的脸色也冷了下去。
她将手里的咖啡用力放在桌上，冷声道：“今天请你来，是要谈两个孩子的事情。”
言外之意是与这无关的，希望她不要做。
“我知道啊。”魏倩一边说，一边把笔塞到黎漾手里，催促道，“签几个名字很快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快点签。”
黎漾被迫握着笔，但她并没有签名，而是将笔放回桌上，嗓音淡淡，“不好意思，我们不在空白纸上签名。”
“为什么？”魏倩瞪大眼睛问。
她还打算拿着这些签名去跟朋友炫耀。
门被敲响，侍应生送了一杯咖啡进来。
等人走后，黎漾才回答：“为什么？你可以去问你先生。”
“是你不签名，我为什么要问他？”魏倩十分不满。
韩女士再次开口提醒：“顾太太，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你儿子顾永生在烤肉店指使一个女孩子污蔑我儿子骚扰她的事。”
“什么？”魏倩拔高声调，语气透着诧异，“我儿子不都说了，他只是跟你儿子开玩笑而已，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不是很正常吗？”
黎漾：“………”
魏倩的话，和顾永生的区别，就是换了一张嘴说出来而已。
原来是因为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等一下，你们今天难道不是来跟我儿子长生道歉的？”魏倩质问道。
黎漾和韩女士对视一眼，脸上皆浮现荒唐的神色。
道歉？
她怎么敢这么想？
该道歉的，难道不是她吗？
黎漾和韩女士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眉眼间透着不悦。
刚刚她们客客气气，想跟顾长生的家长好好聊聊。
但既然她这么不知好歹，也没有必要再客气了。
“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韩女士冷声道。
魏倩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蹦出这句话，脸上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我妈妈的意思是，你在痴心妄想。”黎漾贴心地为她解答。
魏倩的脸色瞬间一变，气恼道：“你们什么意思？”
“听清楚了，我们今天找你来，不是给你道歉的。”韩女士睨着对方，下巴微抬，气场全开，“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你儿子，还有你。”
魏倩不满道：“你别以为我没看视频，我儿子那天晚上不是被你这个好儿媳逼着跟你儿子道歉了吗？还有，凭什么要我道歉？”
韩女士冷笑道：“自然是因为你有错！教出这种儿子，难道你不该反思吗？昨天如果不是我的好儿媳出现，你知道这件事会给我儿子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吗？”
“我儿子怎么了？”魏倩猛地拍了拍桌，骂骂咧咧地说着，“我儿子可优秀了！你们一家人可真是搞笑啊，孩子之间开个玩笑，一个两个居然那么较真，奇葩得要命！”
黎漾觉得说出这种话的魏倩才是最奇葩的。
她端起桌上装着柠檬水的玻璃杯，葱白的手稍稍一扬。
杯子里的水尽数泼在了魏倩脸上。
“啊——”魏倩尖叫一声，猛地站起身，表情狰狞地盯着黎漾，“你干什么？”
黎漾放下玻璃杯，慢条斯理道：“让你清醒一点。”
“你这个该死的疯女人！”魏倩扑向黎漾，“我打死你！”
韩女士脸色微变，起身的同时怒斥道：“你最好别碰她。”
魏倩伸出手，似乎打算抓黎漾的头发。
然而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黎漾的头发，脸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她的头因此偏向了一旁，那头酒红色的卷发变得凌乱不堪。
“我是让你清醒一点，不是让你发疯。”黎漾冷冷道。
韩女士松了一口气，看向她的手，担忧地问：“手疼不疼？”
刚刚那一巴掌挺响的，她听着都觉得手疼。
“还好。”黎漾摇摇头。
“那就好。”韩女士微微颌首。
脸颊火辣辣的疼，魏倩心里恼火极了，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黎漾，“你个死八婆，你凭什么动手打我？”
“这一巴掌是我替我家小孩打的。”黎漾想起昨天沈延非挨了一巴掌，当时只是让顾长生道歉，真是便宜他了。
正好，今天把这一巴掌还给魏倩。
“你、你……”魏倩气到说不出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