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张玲多想了。
李想本来就没有打算提起那些话。
对李想来说那些问话是不适合他来回答的。
至少是不适合此时的他来回答。
重新以新身份回答这个问题。
李想觉得都会把自己陷入得罪张玲的两难境地。
所以他才一开始就选择了岔开话题。
李想也同样在担忧张玲会追问答案。
他便借口今晚有些太累想要早点休息。
也许张玲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担忧。
在看到神秘的消息后就果断的回复了一句“再见”。
这两个字仿佛有着极大的魔力。
在说出之后她紧绷的身心就像是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她含着微笑躺在床上轻呼了一口气。
紧接着口中不自觉的嘀咕了一句“可惜了了”。
“什么可惜了?”
一个声音把她从床上惊起。
有几分像是受惊的猫咪戒备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发现说话的人竟是阎瑗。
于是顺手抱起一个枕头摔砸过去的同时抱怨指责道: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走路都没声,吓我一跳。”
阎瑗轻松接过枕头就随手丢在了床上。
同时,瞧出了张玲的神色异样。
阎瑗认为张玲定是为了她送李想离开的事情生气了。
所以对张玲的恶意没有丝毫不悦。
反而还感到了一丝丝小兴奋。
只见阎瑗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的笑容说:
“什么呀!人家还是像往常一样走进来的。你还是说说你自己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吧?这才导致我像往常一样,来到了你的身边,都没有丝毫反应。”
阎瑗绝对属猪八戒的。
惯会用倒打一耙的绝招。
不但逃避回答了她的问题。
还将问题的责任都推给了她。
“我……”
张玲本想与阎瑗争论一番的。
但是她突然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便立刻放弃了争论的想法。
她连忙伸手把阎瑗抓拽到身边,表情严肃的追问道:
“算了,那些不说了。我可懒得和你争论。现在有件紧要的事情,你必须要回答我。快,快给我说说,你究竟回来多久了?”
她担忧阎瑗如果回来早的话。
一定看到了她与神秘的聊天记录。
万一被阎瑗这个大嘴巴嚷嚷一顿再被父亲知道了。
那么她一定会被父亲抓住念叨。
嫌她因为神秘选择抛弃了李想这么好的女婿。
张玲知道父亲这辈子最是痛恨的就是用情不专的人。
当在看影视作品的时候,但凡看到心人设的混蛋,父亲都能气得咒骂好几天。
甚至还会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最遭殃的还是张玲了。
如果遇到心人设是女性的极品剧情。
父亲每次都会借助影视剧情教育张玲一番。
即使张玲表达说:
“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爸啊,你怎么能够当真呢?不能当真的!”
而父亲则反驳说:
“你当我不懂什么是演电视剧吗?告诉你我知道。那是一种艺术。”
张玲则表现出几分不耐烦说:
“嗯嗯,我知道你老最懂了好吧。”
父亲听出了张玲的逆反心理。
认为女儿对他的话有所怀疑。
因而继续对张玲教育式的说:
“什么是艺术?艺术就是源于生活,而后高于生活的表现形式。所以张玲你可别嫌父亲烦……”
父亲接着就能至少叨叨上半个小时。
时间久了。
张玲最后算是摸到了父亲的脉搏。
当父亲在教育她的时候。
她万万不能有不同意见。
因为她若直接虚心接受了。
父亲也就能叨叨上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而她若是每表达一次不同意见。
父亲必定就能在原有基础上再叨叨半个小时。
所以张玲后来学聪明了。
但凡父亲在教育她的时候就只表现出虚心接受的态度。
此时。
阎瑗显然看出了张玲的小心思。
她回来的有些晚。
确实没有看到听到什么有趣的。
但从张玲的紧张的神情判肯定有趣事发生。
于是阎瑗在那儿天生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
她的眼珠子打了个转儿露出一抹坏笑。
幻想着要从张玲这里套出点什么有趣的八卦出来。
所以阎瑗故意面带几分坏笑说:
“要问我回来多久了?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呀。那我得好好想想。”
说话间,阎瑗特意观察发现张玲有些紧张的,偷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当张玲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是黑的。
她这才放心的继续逼问道:
“快说!”
阎瑗从张玲的小动作猜出。
张玲刚才肯定用手机做了什么。
这是担忧她看到了不该看的秘密啊。
于是她灵机一动的也特意看向张玲的手机说:
“那当然是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该听到的也听到了。你现在就是想要掩饰什么也已经晚了。所以你还是别掩饰了。快点老实交代吧。”
张玲听阎瑗这么说。
她的脸上立刻闪过一抹紧张的情绪。
警觉的张玲就算是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阎瑗耍了。
但还是为时已晚。
仅仅是闪过也足以让阎瑗捕捉到了她有问题。
怎么办?
稍微冷静下来的张玲推断阎瑗也许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以阎瑗八卦的性格。
若是真了解到什么八卦的线索消息。
多半会选择直接了当的向她说出来。
所以刚刚才会选择用间接的语言表达方式。
对,一定是这样的。
她故作释然的冷笑了一声说:
“我能掩饰什么呢?可惜!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不阎瑗你……”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的观察着阎瑗的面部表情。
只见阎瑗在她停顿期间明显有过一次吞咽口水的行为。
这是阎瑗紧张的表现。
阎瑗只有在说谎的时候才会有这不经意的行为。
所以张玲有八成的把握认为阎瑗回来的晚。
什么都没有看到或听到。
这才更加有底气的接着说:
“要不阎瑗你给我提醒提醒。我该向你交代点什么?”
阎瑗口中一个“交代”说了好几遍。
可就是迟迟没了下文。
阎瑗有想过随便胡诌乱扯一个交代。
说中也就罢了。
说不中的话,以张玲痛恨不诚实之人的性格。
她阎瑗今晚就很可能要流落街头了。
可是阎瑗的直觉告诉她,张玲这次紧张的事情绝对劲爆。
她一时间又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阎瑗矛盾纠结着!
那感觉恐怕等同于便秘一般难受。
张玲长时间没有等到阎瑗的下文。
她终于彻底放心了。
这才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
“看来你的健忘症好严重啊。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忘记让我交代什么。”
阎瑗没有听出张玲的嘲讽。
还认为这番话是张玲在给她的一个台阶下。
所以高兴的连忙赞成道:
“没错没错,张玲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健忘症太麻烦了!早知道当初我说什么也不接种疫苗了。”
张玲听到后一个劲儿的笑着。
她没有继续接阎瑗的话茬。
阎瑗绝对是一个厚脸皮的人。
即使从张玲的笑意中感觉到了不怀好意的讽刺味儿。
她也能泰然自若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提来她送李想时的置办的一袋零食。
一个劲儿让张玲快点尝尝味道如何?
张玲只是瞥了一眼阎瑗送到她手里的零食。
然后貌似没有一点食欲的又把零食放到一边。
阎瑗有些疑惑的询问:
“xx五香口味的瓜子可向来都是你的最爱。你今儿怎么就不吃了呢?莫非因为某人又改了新口味?”
阎瑗只是说了某人。
没有明说人名。
张玲脑海里就自然的浮现出李想的身影。
不对!
她一直都喜欢xx五香口味的瓜子。
这个喜好从未改变过。
她怎么就顺着阎瑗的引导想起了李想?
只能说明她中了李想的毒。
不管什么事情都习惯性的向李想靠。
嗯,就是这样的。
显然,张玲自私的把阎瑗定义成了害她中毒的罪魁祸首。
所以有点气急败坏的说:
“胡说!阎瑗,你要是再胡说。那就……”
张玲一时间没有想到让阎瑗害怕的手段。
阎瑗则趁机假装被吓到了说:
“你……你想干嘛?”
张玲仿佛想起阎瑗应该怕什么了?
于是面对怒意的把刚塞进她手中的零食袋都一股脑的丢回到阎瑗的怀里说:
“那就拿着你的东西立刻滚出我的房间。别让我一看到你就烦。”
阎瑗看着怀里被丢来的零食袋,笑意中带着一丝疑惑说:
“心烦?有趣了。张玲,你一向都是最沉稳的人。现在竟因为一个男人扰乱了心智。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了李想。”
张玲被阎瑗这么一说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根据她刚才的反应。
李想确实成了继漆雕哲之后令她乱了方寸的男人。
阎瑗说她在乎紧张的行为就是真的爱上李想的表现。
“不,不可能。”
张玲当场否认了这种说法。
若是爱。
那么她绝对不会提出分手。
既然已经提出了分手。
那么只能说明她不爱。
或者说没有阎瑗口中描述的那么爱。
她解释自己的在乎紧张全是因为李想是小豆子的父亲而已。
没错!
绝对是因为这层关系。
所以张玲对于阎瑗提出的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她斩钉截铁的否定了阎瑗说法。
并欲盖弥彰的继续拿赶阎瑗离开威胁对方不要再说了。
张玲总是不能正视自己的感情。
以前,漆雕哲是她拒绝一切追求者的最好挡箭牌。
用着用着。
让张玲恍惚的认为自己对漆雕哲是真爱。
可当漆雕哲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时。
张玲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漆雕哲。
因为若真爱。
她张玲绝对会毫无条件的选择重新与漆雕哲在一起。
可她当时却为了李想毅然决然的选择抛弃了漆雕哲。
对!
记得她当初选择李想时寻找的理由也是因为小豆子。
说小豆子选择了李想做爸爸。
那么她张玲愿意相信小豆子的选择。
殊不知当初表面上她因为小豆子选择李想。
实际上她的内心也早已经选择了李想。
因为以她的性格。
她的内心但凡对李想存在一丝抗拒。
那么她也不会因为小豆子选择李想。
所以按照阎瑗的话说她张玲的心早已经是李想的了。
也是自那以后小豆子便成了继漆雕哲之后又一个最佳理由。
正如他们分手的时候。
她还是习惯性的说出为了小豆子的话语。
李想听完便问过她一句话:
“张玲,你能别再说为了谁谁吗?”
张玲当时毫不犹豫的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李想则认真的说:
“那些都不是你张玲的真实选择。我只想听到你的真实选择。”
张玲当时觉得李想说这些话有些可笑。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李想话中含义。
李想只愿她遵从本心的为自己做一次选择。
那样的选择才不至于令人后悔。
当然!
这里所说的张玲后来明白李想话中含义。
也仅仅是后来明白了而已。
现在的张玲还并没有明白。
所以张玲有些幼稚的行为让阎瑗哭笑不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阎瑗也只好暂时顺从张玲的意思说:
“好好好,我算是怕了你。那就依你的意思不说了。我不说了。这下我们可以愉快的一起嗑瓜子吗?”
话说吃人家的嘴短。
阎瑗认为只要张玲吃了她的零食。
那么她便有了能从张玲嘴里套出有用东西的资本。
当然!
对于像阎瑗这样的资深八卦者。
早已经分析出人在吃东西的过程中警惕心最低。
所以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最容易套出有趣的八卦出来。
而阎瑗的行为则给张玲造成了以为自己威胁成功的错觉。
所以这才偷偷的长舒一口气。
她像个孩子一般动手抢夺了阎瑗怀里零食。
利索的撕开了零食袋的包装。
熟练往嘴里丢进几粒葵子。
只见嘴唇开合了几下。
便吐出了嘴里的葵壳。
然后,面带几分憨笑的模样,非常享受的咀嚼了几下剩下葵仁说:
“嗯,不错!还是以前的那个味儿。”
阎瑗狡猾的并没有立刻继续一开始的话题。
先是友好的解答了张玲那酸酸的顾虑。
主动承认她刚把李想送出了公寓楼门口便分道扬镳了。
强调了分开是李想主动提出的。
这一点让张玲酸酸的内心泛起了阵阵甜意。
阎瑗紧接着看向小床上的小豆子说:
“张玲,你说的没错!这个孩子确实很是懂事乖巧。”
因为阎瑗知道除去李想与父亲。
小豆子就是张玲的命根子。
张玲也看向小豆子说:
“是吧。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她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不自觉的开始回忆着一个个与孩子的美好瞬间。
有
有孩子
有两只大手左右牵起一双小手的幸福……
貌似与孩子最多的美好瞬间都有李想的影子。
阎瑗这个时候随口说:
“这孩子要不是你张玲。恐怕这辈子都不知母爱的幸福吧。”
张玲听到后就收敛了笑意。
然后,面容认真的看向阎瑗摇头说:
“说实话,以前我总是认为自己救赎了水深火热的小豆子。可随着时间推移,我越发觉得是小豆子救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