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有想过将目前的处境告知父亲与阎瑗。
可转念又想到祠堂的这帮听不懂人话的安保。
即便通知了也不可能会被容许走进祠堂大门。
她不想徒增更多人为此担忧。
尤其父亲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
所以她只能选择靠自己了。
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觉得警察至少透露出一个有用的消息。
歹徒为了制造出因为小孩子好动,张玲一个没注意让孩子,暂时跑丢的事件。
大概率不会将小豆子带离祠堂。
那么她只需要找出祠堂的什么地方最适合藏人?
不对!
这个思路明显有问题。
只要祠堂里的安保从中作梗,祠堂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藏人。
现在的唯一线索就是从绑走小豆子的匪徒逃跑路径分析。
从而判断匪徒的真正意图。
她们母女当时所在的位置是寝堂区以西的廊庑旁圃。
小豆子自西向东跑向享堂区。
大概孩子只想冲动的离开李家祠堂。
在经过一处栅门时,已然看不到小豆子背影,接着她便看到一个人扛着蠕动的麻袋惊慌逃窜。
匪徒带着她在寝堂区绕了两段廊庑,穿过几道门,来到享堂区。
突然改变逃跑方向,自南向北,又穿过几段廊庑,经过一处水塘,路过一处假山。
在他眼看就要将歹徒追上的时候,又有人突然跳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非要说张玲是家族管家安排过来帮忙处理拖欠工资纠纷的。
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的吵吵着不还不算。
这个拽一下,那个拉一下,让张玲一时间头脑发昏、眼缭乱的跟丢了人。
这些人仿佛目的达成了。
不知又从何处冒出一个人?
带头人这才满脸惭愧的向张玲说自己认错了人。
现在想起这些事,巧合未免太多,存在太多的刻意性。
隐隐感觉这些人的出现就像是故意给张玲造成一种错觉。
她是在享堂区北部假山附近把人跟丢的。
那么小豆子必定会被藏在假山附近少有人去的房间里。
张玲突然展开笑脸!
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说:
“若我是那些寻常没脑子的女人。必定会按照对方设计好的逻辑。想尽一切办法在假山附近的几个院落里寻找小豆子。可惜我不是!”
说着,张玲豁然开朗的移步向寝堂区而去。
来到她与小豆子当时所在西廊庑旁圃。
经过分析与排查,她坚信小豆子必定在老族长所住的院落里。
老族长所在的院落看似没有安保警卫。
当张玲想要随便进入院中任意一间房子时,总会有人从各个方向跳出来,拦着不让她随意进去。
即便
所以现在想想李想也很有可能没有离开那个院子。
当她瞅准机会再一次经垂门踏进老族长所住的院落。
躲在门房附近一棵大树后,放眼望去暂时没有发现任何人。
正房据说住着老族长,大概率不会藏人;
东西厢房住着其他长辈,也极大概率不会藏人;
那么只剩下一般存放杂物的东西耳房最有可能藏人了。
幸好院中种植的绿植茂密,让她很快的来到西耳房附近。
透过耳房的窗户,发现里面装修奢华精美,处处散发着女性气息。
再近一点看到耳房内家具上到处摆放着李熙的照片。
显然,这里出乎预料的成为了李熙暂时性的闺房。
张玲的目的并不是李熙。
正当她移步走向东耳房。
突然,房间内传出一个声音雄厚的男人声音。
“我说李熙,按照我的给你制定的计划。你也重新在老族长那里树立了良好的形象。现在你也该兑现对我的承诺了吧。”
张玲只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非常熟悉。
重新回到窗口,循声望去,只看到了男人的半个背影。
这是谁呢?
仅凭背影她实在看不出来。
由于张玲猜测小豆子的被绑走,李熙是
现在得知李熙在房间。
她倒是想看看罪魁是否是李熙?
李熙冷哼了一声说:
“你还好意思让我兑现承诺?说好的,你这一次必须助我成为李家族长。可实际结果让李想出尽了风头。我李熙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何时受过这么大的窝囊气?”
张玲心想原来眼前这位就是让李熙变聪明的幕后高人。
于是她对男人产生了更加浓烈的兴趣。
只见男人抖动,传出了轻蔑的笑声,道:
“何时?李熙,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上次你组织的同学聚会了。风头还不是被张玲抢走了?哦,对了,当时也有李想的影子。”
张玲听到这里,基本确认半个背影的男人,多半是同学聚会中的一个人。
谁有资格能成为李熙身后的高人?
她脑海中把所有同学过滤了一遍。
确定应该不超过三人。
x分行行长,丛云,另一个全程沉默就知道吃饭的同学。
丛云不就是张宇的小弟吗?
但张玲认为聪明人向来都是把别人推到最危险的前方。
而丛云就是如此甘愿成为最安全幕后的人。
突然!
不知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响起。
李熙指着男人的鼻子大喊了一声:
“你……大胆!不知我是谁吗?”
显然,这个女人平时嚣张习惯了!
把这种类似的句式当成口头禅。
男人不甘示弱的也大吼道:
“少给我来这套!我不是你李家族人,更不惧李家老族长,处处都在迁就忍让你。我不是你李熙的下级,当初是你求我帮忙的合作关系。这点请你记住了!”
“好,好,好得很!”明显听出了李熙的咬牙切齿感,接着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语气中透着几分愉悦感,“哈哈,说起上次同学聚会。你不是也被张玲那个贱人算计成为了阶下囚。”
男人听到这里明显有些情绪激动的大吼:
“闭嘴!别说了。当初你我不是说好了。不再当面提起这件事。你怎么还提?”
显然,蹲监狱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生的耻辱。
听到这里,张玲基本确定半个背影的男人是x分行行长。
李熙得意的笑出了声,说:
“为什么不能提?我李熙得让你明白。我可是你的大恩人。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监狱里吃着咸菜,喝清汤寡水的稀饭呢。”
“你……”男人声音颤抖,抬手指着李熙的鼻子,却好像理亏词穷没有继续说下去。
少顷!
男人还是理智的,他语气沉稳的再次开口说: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那就说啊。”李熙感觉自己占了上风,语气中透着欢快感。
男人接着带着几分指责的口吻说:
“你不应该把上官傲雪找来的老周与老刘弄到这里。更不应该指使老刘主动出现在张玲母女的面前。”
李熙一点儿都没有认识到自己有错。
还倔强的试图辩解道:
“怎么!我就是想确定一下上官傲雪所说的准确性。这有错么?”
“想法没错。但你下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请事先找我商量一下好吗?”
“这种小事能有什么差池?没必要找你商量。”
“没差池?”男人语气尖锐,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刚从老刘哪里接到消息,那个叫小豆子的女孩被人掳走了。这事该不会是你做得吧。”
“什么!”李熙语气无比惊讶,“你说那个张玲的那个女儿被人掳走了?这我不知道啊!”
男人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
“不管你做没有做?在你让老刘出现在张玲母子面前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即便不是你做得,现在也成了你做得了。”
“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张玲清楚的看到李熙面带焦虑的在男人面前来回踱步。
突然,李熙双手抓着男人的手,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继续道:
“你也看到了。李想对那个女儿也是非常重视的。这要是被李想真的误会了,我定会被再次送进监狱的。三哥,我们可是合作伙伴,求你一定要替我想想办法啊。”
三哥!
那个同学时代人称“三哥”的男人。
张玲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李熙背后的高人。
上学时,那个“三哥”可是出名的直肠子。
没少被机灵的同学设计陷害,经常被教导主任与班主任请到办公室谈心。
很难想象这样的直肠子,如今成了李熙的智囊!
三哥看到李熙慌张的样子,摇头发出了一阵嘲笑声说:
“真想不通,就你这点儿胆量,竟然敢与李想争族长之位。稳重,稳重,请你稳重一点儿好吗?”
李熙被嘲笑了,天生培养出的骄傲感,让她迅速回到了那副傲慢的表情说:
“胆小怎么了?我又不是一个傻子,原本就属于我的权益,必须要争取一下,否则这就不是我李熙了。”
原以为三哥会被李熙这番话逗乐了。
没想到他却对李熙语气沉稳的说:
“没事!那个小豆子被人绑走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以从这件事中得知,还有人谁对族长之位垂涎欲滴、铤而走险。”
“你知道谁绑走了小豆子?”李熙突然问。
张玲听到李熙的如此一问。
令她瞬间刮目相看。
没想到张玲并不像以前所表现的太草包。
三哥略微愣了一下,接着略带几分欣赏的语气说:
“这件事不难知道。试问在你们李氏宗祠里,还能在你李熙的眼皮子底下,把人轻而易举绑走的人,能有几个?”
李熙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对三哥说:
“你是说我的族长爷爷!”
三哥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干笑了一声。
“不对呀!族长爷爷,前脚让李想继承族长之位,后脚叫人绑走李想的女儿,他这是图什么啊?”
令三哥万万没想到李熙的聪明不持久。
竟能当着他的面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能为什么?
就连他一个家族外人都轻而易举的看出了原因。
李熙身为局中之人竟能没有丝毫意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当局之谜?
“能图什么?做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三哥解释说。
“为我?说明白一点儿。我听不懂。”李熙带着几分央求的口吻道。
三哥摇头说:
“还记得亮谱填谱那天你族长爷爷说了什么吗?”
“那天族长爷爷说过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那句?”
三哥对李熙有点儿彻底无语道:
“他说若你族长爷爷不在了。你的后半生是要靠你李想哥的。”
“好像确实有这么说过。那有怎么样?”李熙说。
三哥认为自己说的够明白了。
可是李熙就是不开窍。
“算了,你迟早会明白老族长对你的心意的。”
三哥打心里抱怨道,他怎么就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爷爷呢?
张玲听到这里,感觉继续听下去,好像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正当她移步离开途中,一个不小心碰倒了,立在墙角处的竹竿。
一声清脆的响动。
引得院中多人从不同方向探头出来张望着。
李熙并没有看到张玲的身影,
恰巧,看到一只猫正好趴在墙头叫了一声。
于是李熙呵斥院中帮佣把竹竿拿走。
也是因为竹竿闹出的响动,让张玲有机会把院中基本所有房屋的情况都摸清了。
她确定正房里老族长确实不在,里面有几个帮佣在打扫房间。
其他房间都大方的把门敞开,出来人查看院中情况。
唯独只有东耳房一直没有看到有人出来。
待,院中重新回归平静。
张玲从院中一口没有水的大缸中跳了出来。
当蹑手蹑脚的越接近东耳房,她的心脏就像是感知到了小豆子一般,跳动的频率越发快了许多。
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小豆子不停地叫着“妈妈”。
为此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冲了过去。
当耳房呈现在她的眼前时,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确认了一眼周围环境。
没错啊!
这里应该是东耳房的位置。
可是张玲却只能看到耳房紧闭的窗户,没有看到这里有过门的痕迹。
莫不是耳房的门在正房内?
“妈妈,救命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呀?好冷,好黑,小豆子好害怕!小豆子知道错了。以后保证再也不到处乱跑了……”
小豆子呼救的声音,微小而清晰的,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张玲刚想回复小豆子“妈妈来了”。
可她的耳边同时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