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饭庄，酒菜上桌。
这是苏夜第二次来了，但饭菜没有昨日丰盛，毕竟吃饭的只有两人。
小伍刚将酒杯倒满，便猴急地一饮而尽，“啊，痛快！”
“你能喝酒？”苏夜揉着臂膀问道。
瞥了苏夜一眼，小伍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所以不用执勤。”
苏夜笑着问道：“你好像不太高兴？”
“有么？”
小伍眼睛一瞪，又倒了一杯酒，“你也喝，有好处，碰个杯？”
“好，对了，不知兄弟叫什么？”
“不才伍长宁……”
……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在酒足饭饱之后，伍长宁拉着苏夜，直奔饭庄的浴房。
要不是定了两个单独的号间，苏夜差点以为这货有点什么不良喜好。
毕竟大营里面的阳刚之气很重，成天守着个大美人华慕澜还压根不敢碰。
等等！
阳刚之气……
沉冤女子……
虎扑关总令范有安的大舅子……
不会又是这么老套的事件吧？
苏夜微皱眉头，接过店小二递来的手牌和竹篮。
在走到号间的门口时，苏夜又看向了伍长宁：“不知东家叫什么？他姐夫那么厉害，他的身份也不一般吧？”
“谁？东家……哦。”
伍长宁醉眼朦胧，对苏夜招了招手，等苏夜附耳过来，才压低声音说道：“可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小子屁都不是，却能捞到个肥差，就靠她姐嫁得好，仓曹参军柯世亮，你可别去招惹他，这是对你的忠告。”
柯世亮么？
苏夜颔首，笑着说道：“我又不认识他。”
转目一看，昨天那个号间，刚好清理出来。
苏夜问道：“收拾好了？”
店小二闻言，笑着附和道：“好了，您请。”
在他要走的时候，苏夜却勾住他的脖子拽了回来，问道：“你们这，有没有什么特殊服务，我刚来虎扑关不久。”
“特殊服务？那方面的？”
店小二挤了挤眼睛，看到苏夜点头认可，就带苏夜走进号间，“这位爷，你想要的服务是有，但虎扑关不同别处，是严禁这个产业的，费用方面会有点贵……”
“多少？等我的货出手，这个不是问题。”苏夜笑着搓了搓手指。
“咳，十金一晚，包您满意。稚嫩的，懂事的，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行，我记住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便对店小二摆摆手。
“祝您沐浴愉快。”店小二躬身退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号间的门。
看着空荡荡的号间，苏夜脸上的笑容逐渐冷了下来。
店小二都如此清楚，这岂不就是人人皆知的“秘密”？
那些客人呢？
真能做到守口如瓶？
伍长宁知道此事吗？
他若知道，那华慕澜呢？
别人也就罢了，可她身为女子，怎么能容忍这种事？
更何况，她可是有着“郡主”的身份。
无论是哪里，都会有见不得人的腌臜之事！
瞥了一眼铜镜，伸手在上面轻拭，擦去上面的水汽。
铜镜上，照出了苏夜的影像。
相比以前，苏夜的眼神要深沉锐利了许多，多了些从来不曾拥有过的锋芒。
“先洗澡。”
苏夜褪掉衣裤，坐进了浴桶中。
闭目养神之时，铜镜光影晃动，似乎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影只是一闪而逝。
半个小时后，苏夜听到了敲门声，传来伍长宁的声音。
“苏夜，披上浴巾，快点出来。”
睁开眼睛，围上浴巾，打开房门，苏夜问道：“什么事？”
“让跌打师傅给你揉捏一下，不然你明天肯定爬不起来。”
这时的伍长宁，明显已经醒酒，“走吧，一起。”
大堂相邻的床上，苏夜和伍长宁并排趴着，两个师傅揉按着两人的身体。
师傅的手法很高明，配合着药酒的按摩，很快就让苏夜身上的疲惫和疼痛退去。
伍长宁已经睡着了，可苏夜却没有困意。
师傅忽然说道：“你是新兵吧？”
“看得出来？”苏夜道。
“脸生，但我见过他，他可是常客。”
见苏夜看过来，师傅抬起下巴，向伍长宁示意，“虽然不了解，但我估摸着，他职位不低。”
“确实，他气质不凡。”
苏夜认同地点头，问道：“师傅在这多久了？”
“一个多月，混口饭吃。”
“手法可不像。”
“以前在别家，但不知为何，大好的生意，东家不做了，哎……”
“是吗？”
苏夜眯起了眼睛。
垄断？
以柯世亮的权势和背景，垄断虎扑关的生意毫无难度。
“我可跟你说，以前的东家，有个很漂亮的娘子，虽然有些上了年纪，那也是少见的美人。他还有一双儿女，儿子和爹一样俊朗，女儿和娘一样俏丽，可是让很多人都羡慕。”
“儿女双全，很美满啊，他们去哪了？”
“不清楚，他们走的时候匆匆忙忙，店也是交给掌柜处理的，可能是老家出了啥大事？”
师傅叹了口气，神色很是遗憾，“那东家人很好，给的工钱也多……嘿，好了，看你这肤色，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一言难尽，过去的事。”
苏夜坐了起来，看着师傅说道：“师傅的手法没得说，记他账上。对了，那老东家叫什么？”
“东家姓姜，名书章。”
“都说说呗。”
“哦，行，姜家娘子杭氏，儿子笑歌，女儿清月。”
“好名字。”
“可不是……常来啊。”
活动一下筋骨，身上又胀又热，酸痛之感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返回浴房，苏夜清洗之后，便穿上了衣服。
站在铜镜前，沉吟了片刻，问道：“你们当中可有姜清月？”
铜镜上，有水珠滑落，似眸中清泪。
朦胧的水汽笼罩着铜镜，一道婀娜娇小的女子身影缓缓浮现。
苏夜能见到的，只是模糊影子，看不真切容貌。
那身影蹲身施礼，又消失于铜镜中。
无法显示真容，无法进行交流，更无法弄清事件缘由……
若是从其他方向调查，还不知道要耗时多久，也不知会遇到多少凶险。
管吗？
“你们……”
苏夜长叹了一口气，又轻轻擦拭着铜镜，“给我些时间吧。”
原本想问有多少女子蒙冤，可又转念一想，这个问题毫无实际意义。
帮一个是帮，一群也是帮……
不帮，那就更没有问得必要了！